三国鼎立。
此三国雄踞一方成皇称帝,各说天命。
可天命又在谁身上,谁敢言说?
周国敢说,周国本身吸收的便是前朝底蕴,前朝的仕子官员,甚至是官制都让周国完美继承了下来,周国可以说是最正统。
魏国也敢说,它为什么敢说?
天下文脉就在魏国,当年魏国立国,文脉也写了一封天命文,如此,魏国也可以称它是正统。
唯独夏国,夏国在不叫夏国的时候就是各族冗杂之地,汉人、戎狄、西方部族都居于此地,最后夏国立国,一无教派,二无底蕴,只凭不知道谁给的勇气立国的夏国被旁边的邻居从里到外的鄙视着。
想要东出争天下,必须要得到仕子或者天下人的认同。
一是有文道大宗师在夏国出现,是天下仕子重视夏国。
二则是有二教圣人出世,给夏国平添底蕴,强化道统关联,以道统驱使百姓相信夏国并非西北蛮荒之地。
此两者得其一便足以让夏国有争天下的资格。
李元铭此次过来梓潼,原本是听闻赵家老宅被炸,对于这个固守蜀州,使大夏、魏国难以从西舆进攻周国的罪魁祸首。
他是来欣赏赵家被天雷击之的惨状的。
可不曾想,他在这里竟遇到一个虔诚的道士。
......这都是他根据道士的所作所为臆测出来的,伍桐坚决否定自己是虔诚的道士。
李元铭想见这个道士,与其探讨一下道法。
可不曾想这道士随口说出的东西便是无上大道,他现在想将这个道士请到大夏。
有了这位道长相助。
大夏也会立于周魏两国之侧了吧。
最起码可以甩掉西域蛮族不堪教化之鄙视了吧。
大夏能否崛起就看这一次了。
柴琅看到的正是神色愈发恭敬,双眸尽是崇敬之色的李元铭。
不过柴琅关注的重点也不在这,他更想知道姐夫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出这些乱七八糟的话的。
“正同道长可有修行之所?”
李元铭回过神第一句话便是想请,他觉得眼前的道长有天师之资。
中原皇族自称天子,原本是有天师存在的,可不知道何时起,天子竟然不允许有天师之名存在,连带着让龙虎山天师也变成了真人。
真人真人,哪里有天师来的霸气。
如果道长肯随他如大夏,可封天师!
可伍桐怎么会去夏国,从刚才开始他就发现李元铭和他身边的孩子面相都不似中原人,再加上之前见到过他的侍卫。
伍桐已经确定这个人是夏国的贵族,可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伍桐并不知情,不过看他的眼神,伍桐能明白一点,他想把自己掳到夏国。
为了夏国的正统之位,他们还真是费尽心思啊。
可惜,伍桐不能和他去夏国了,他在周国还有很多事要办。
还有很多账要算。
很多账,多到他都不知道怎么算。
“贫道只是天地间的浮萍而已,当不得施主如此客气,今日施主宴请贫道一席素宴,贫道无以为报,便赠施主一字。”
伍桐不想在这里和李元铭继续耗下去,所以想要干脆利落的结束掉他们之间的对话。
李元铭神色恭敬,这从他眼中还是能见到一抹绝望。
“劳烦施主,贫道要借笔墨一用。”伍桐摊着一只手微笑说道。
李元铭呆滞片刻,旋即叫过身后侍从,取过笔墨纸砚。
他揽起衣袖,亲自为伍桐磨墨。
毛笔是细竹狼毫,并不精细高贵,和魏天子书房里那支紫毫御笔相比差了太多,伍桐抬起头看了一眼期盼中又有着遗憾的李元铭。
夏国,还是第一次和他们打交道啊。
悬腕落笔,字迹飘逸。
不多时,一字成型。
李元铭急急看去,他身旁的小孩先叫了起来,“我,一个我字,一个我字算什么,这字...”
小孩嚷嚷着,伍桐微笑着。
李元铭皱眉沉思,过了片刻,他抬手照着那孩子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父王,你为什么打我!”小孩子吃痛,捂着脑袋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元铭,旋即想起父亲的话,小家伙又委屈的说道,“爹,我错了。”
方才小孩子的失言,让伍桐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中年人竟然是夏国的王爷,鬼鬼,这样的人敢跑到梓潼来?
真不知道是他对自己的运气太过自信还是对自己的小命看的太清。
不过都带了儿子过来,想必应该是前者了。
李元铭看着那个我字,摇摇头,除了能看出这个字不错以外,李元铭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个我字能有什么含义?
伍桐微笑道,“施主可悟了?”
李元铭抬起头看向伍桐,“还请道长指教。”
伍桐呵呵笑着,摸了摸颌下短须说道,“平生不羁自在,何必惹上牢笼。草原上骏马驰孤狼追,可曾见马戴口笼狼吐牙?”
“此我非本我,舍本逐末多。”
“施主,你可悟了?”
李元铭皱眉沉思,他实不知道长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伍桐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破烂玩意,脑袋一抽想出来连打油诗都算不上的东西,希望这玩意能唬住李元铭。
可要是让伍桐解释,伍桐可有一个万能招式要应付。
“施主,天机不可泄露,贫道不能多言,只望施主能早日悟出其中真意。”
伍桐微笑起身,看着身后呆滞的柴琅,干咳一声,“童儿,你我该离开了。”
柴琅点了点头,快走两步抢过平金,他举着平金跟在伍桐身后,伍桐想了想,“童儿,将这平金收了吧,今日你我已用过斋饭,无需再算。”
“是,老师。”柴琅点头应道,然后将平金卷起,并不再举。
这两个道士打扮的人快步出了梓潼县城,没有半点耽搁,出了城找到了绑在树林中的马匹,换了衣服上了马。
“身后没有人吧?”
伍桐小声问道。
柴琅摇头,“姐夫,我怎么可能知道身后有没有人,我身后又没有眼睛。”
伍桐翻了白眼,之前问叶旺问习惯了,还以为身边跟着的是叶旺,却忘了自己身边只剩下柴琅这个小笨蛋。
柴琅轻轻的夹着马腹,“姐夫,你刚才写的那个字到底有什么含义啊?”
伍桐想起自己刚才写的字,轻笑一声道,“我说我瞎写的你信不信?”
“不信。”柴琅犹豫了一瞬,又道,“可要说你提前准备的也说不通,难道真的是瞎写的?”
“算是瞎写。”伍桐笑着道,“不过我发现他要留住我的时候就已经再想送他什么字了,这个字就是我想到的字。”
“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说他一个夏国人天天想着穿什么儒衫,念什么天尊佛祖干什么?”伍桐笑着说道,“我是告诉他他天生就不适合这东西,还是放下别人的看法,老老实实的进行部落大战吧。”
既是蛮族就有点蛮族的意思,总想着被同化干什么。
或许就是了文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