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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娘王氏虽不懂得褚仁科举考试上的那一套东西,可若是和她说,继续参加科举是花银子,要是当了官就是挣银子的,那她便瞬间觉得褚仁不再参加科举的决定,好接受多了。

不过叫她将之前好不容易到手的那些银子,一口气全都拿出来,属实还是肉疼得很,最终还是褚阿爷拍了板,又听了褚仁的保证,这才同意拿银子出来给褚仁打点。

褚仁手里有了银钱,转天便去了县城,找那个据说家中有长辈在县衙做官的同窗叙旧。

褚家人在家里等了一天,总算在傍晚的时候,见到了满身酒气归来的褚仁,王氏一边吩咐婆子们煮些醒酒汤来,一边打听着事情办得如何了。

“阿仁,你那同窗咋说的,那事儿可是办成了?”

褚仁揉了揉有些闷痛的太阳穴,摆摆手道:“哪能那么快就成事儿,今儿只是请他吃饭喝酒,叙一下旧,联络下感情罢了。”

王氏一听这话有些不大高兴地道:“这银子花着,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咋就不给办事儿呢?”

“交浅言深是大忌,我总得和人家把关系搞好,才能求人家办事儿不是,阿娘你别再说了,我有些头疼。”

说是同窗,其实两人只是在京城参加会试时相识的同乡,因都来自行安县,会试又都榜上无名,这才相约返程时结伴而行,说来交情确实没有多深。

这位许姓同窗家中有位远房长辈在县衙做官,褚仁也是无意中得知的,以两人的关系并不好多打听,便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战术,先拉近关系,之后再一点点透露自己的意图。

好在从京城回行安县的路上,褚仁便已经知晓这位许同窗是打算继续考下去的,不然若是两人都有在县衙谋个缺儿的打算,这事儿八成也就和他褚仁没有关系了。

许举人家里据说是经商的,日子一向过得奢靡,褚仁为了能和他关系更亲近些,属实是下了血本,三天两头地请人在县城里到处潇洒,事情还没有眉目,便已经将手里的银子花了大半,想到之后还要打点许举人那当官的长辈,定是还需要一大笔银子,褚仁便有些犯愁,这日正和家里商量着怎么再多弄些银钱来,村外庄子上的刘姓地主找上了门。

褚家的婆子将自己的老东家领进了堂屋,刘地主方一瞧见坐在屋内的褚仁,便忙上前打招呼道:“褚举人,我总算是见到您了,这两个婆子也不知道您家里用得可还顺手?”

褚家其他人,早已经被褚仁遣回了各自的屋子,他自己眼下正端坐在椅子上,见人进来也没有起身,只是招呼着刘地主落座:“刘叔真是太客气了,今儿怎么有功夫到家里来?”

“褚举人是这附近十里八村唯一的举人,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自是想要亲眼一睹举人的风采的,我听人说了不少关于举人的事儿,实在是有些好奇,这不就厚着脸皮上门来了。”

褚仁笑了笑道:“刘叔真是说笑了,我不过是个苦读的书生罢了,哪有什么稀奇的。”

刘地主见褚仁嘴上虽这般说,可这姿态却依旧是端着的,知道对方只是假意客套,言辞上便更加奉承地道:“褚举人真是太谦虚了,我听人说举人都是可以见官不跪的,您想朝廷都规定了,官爷都得给您面子,又咋可能没什么稀奇呢!

我还听说这举人是吃俸米免赋税的,诶呦,这可是惠及整个家族的大好事儿呢,举人您莫怪,我这家里没有一个像您这般出息的,实在是有些好奇,这免的田税可会有啥限制?”

褚仁闻言瞧了眼坐在对面的刘地主,心中对他此行的目的已经有了猜测,于是挥手将屋内的婆子赶了出去:“确实是如此,不过朝廷对举人家免税的田地还是有限制的,每个举人名下可免一百亩良田。”

“那不知褚举人家里眼下有多少亩田地?”

褚家分家时,自家分得了一些,后来这么多年又陆续添了些,如今不多不少正好十亩,褚仁伸出手掌,一正一反在刘地主面前比画了两下。

刘地主见状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道:“那差的还挺多的,剩下的那些岂不是浪费了?我倒是有个法子,我家里别的没有,田地倒是有不少,若是举人不嫌弃,把家里田地挂在您名下,我愿意每年给您这个数的辛苦钱,如何?”

刘地主说着,用手指比画了个数给褚仁看,结果却听褚仁道:“刘叔原来是想卖田地给我啊,我倒是想买些田地来着,不过这价钱嘛……”

同样都是进京赶考,邓南治听说的之前有举人帮人避税被查一事儿,褚仁自然也听说过,可如今正是他缺银子的时候想着若是做个真契书,明面上由他将刘家的地买下来,变成自己的地,到时就算被查,也是经得起推敲的。

刘地主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反应了过来,褚仁这是担心被查,同时又想狠狠宰自己一笔,可打点褚仁的那些,怎么说都要比田税便宜,咬了咬牙便应了下来:“那是自然,这好田地自然要交到靠谱之人的手里,才能放心不是,这个数举人觉得如何?”

这日刘地主和褚仁在褚家堂屋闭门聊了许久,三日后,附近村里不少人都知晓了,刘地主卖了九十亩良田给褚家的褚举人,一时间都羡慕不已,叮嘱自己儿孙也要好生念书,瞧瞧人家才刚中举几个月,这就直接成地主了。

日子过得飞快,眼见着已经进了腊月,褚家除了忙活儿着三处铺子里的生意,最近便一直在商量着今年过年还回不回靠山村的事儿。

沈鹿竹将手里的账本放下,心中默算着日子:“阿礼上次写信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前了吧,眼下不知道离没离开泾河郡呢,也不知道年前能不能赶到下一处地方落脚。”

褚义闻言安抚道:“阿竹放心,阿礼不是说了只在泾河待半个月左右,眼下说不定已经出发了,这还有快两旬才过年呢,有梁先生在,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说不定年前就收到阿礼的家书了。”

“去年就是正月前才收到的,今年若是年前都还在赶路,怕是年前收不到家书的,褚义要不咱今年别回村里过年了?秀秀眼下也开始显怀了,三叔每日都挂念着,留在县城倒是能安心些。”

褚义想了想点点头道:“正好岳母家也在,回村里确实麻烦,就是堂爷爷还有外祖母和舅舅那边,如今一年到头也回不去几次,怕是过年再不回去,会惦记着咱。”

“也是,村里就咱们和堂爷爷家最亲近,堂爷爷一家又帮了咱家那么多,一年到头地帮着照顾宅院,还有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若是今后过年都少回去,怕是该惦记了。”

褚义叹了口气道:“咱们倒是也没法子顾得上所有人,这事儿阿竹别急,我找个时间和三叔再商量下,总是有办法的。”

自打褚秀秀有孕,褚三叔确实是一直悬着一颗心的,几日见不到,便要去一趟邓家客栈瞧瞧,如今越是临近年底,心中便越是忧虑。

“要是回村里过年,我确实是有些放心不下秀秀,再来今年沈家不是也搬到县城了,若是咱们回了村里,鹿竹初二怕是也回不得娘家,不然这年便在县城里过吧。”

褚义点点头道:“其实我和阿竹也有这打算,只不过想到堂爷爷和外祖母那边就又有些犹豫了,不过这样也好,家里如今的产业大部分都在这边,早晚要慢慢都挪到县城来的。”

“上次回家还听堂兄说,阿平如今越发上进肯干了,说是要早些存够了银钱,也搬来县城的,倒是不知道还要多久?”

褚三叔这话倒是提醒了褚义,堂爷爷一家搬来县城的事儿,若是只差在银钱上的话,自家倒是能帮衬一把,早日搬来,大家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褚义将自己的想法和沈鹿竹说过后,小两口便托来县城给自己送之前的蒋全,给褚平递了封信。

大意是询问褚平,堂爷爷一家对于搬到县城这事儿,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想法,若是只是眼下缺些银钱,自家倒是可以先借他用着。

此外还说了自家今年不打算回靠山村过年的事儿,倒时会买些年礼托蒋全带给褚平家和崔家,摆脱褚平替他们和堂爷爷堂奶奶老两口解释一下,待年后秀秀这胎怀得更稳妥的时候,他们再回去。

褚平之前每次都说自己也要跟着堂兄的脚步,以后也要搬去县城,两家还做邻居,可堂爷爷一家还真不像沈家一般,为这事儿特意商量过。

褚平收到信后,和元霜商量了下,小两口自是想法一致,想搬去县城的,只是这么大的决定,总不能他们说了算,于是便趁着晚饭的功夫,张罗着开了次家庭会议。

“阿爷,阿奶,阿爹,阿娘,我今儿收到堂兄的信了,是托蒋家兄弟送过来的。”

钱氏闻言忙问道:“阿义好端端地写信作甚,可是那边出了啥事儿,不好直接叫人递口信儿?”

见家里人都因为钱氏的话瞧了过来,褚平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有,阿娘你想哪去了,堂兄是说他们今年过年不回村里了,秀秀堂妹不是怀上了,眼下正是要紧的时候,堂叔和堂兄堂嫂不放心,便打算直接就在那边过年了,正好沈家不是我搬去了县城。”

堂奶奶于老太太闻言叹了口气道:“不回来了?也是阿义他们如今大部分事儿都在县城里,回来过年太折腾了些,就是鹿竹他们几个之前年年都凑在一起过的,如今一说不回来了,我这心里倒还有些空落落的。”

元霜忙安慰道:“阿奶若是觉得家里太清净了,不如过年的时候咱们把家里的亲戚都请到家里来过,要是想堂嫂他们了,咱也可以去县城住一阵子。”

于老太太摆摆手道:“我不过是年纪大了,爱发发牢骚罢了,大过年的,怎么好折腾别人,你这孩子也是,要是我以后成日发牢骚,你还能都给我解决了不成?”

褚平笑嘻嘻地道:“旁的孙子孙媳不知道,不过今儿这事儿,说不定还真能解决,堂兄还问我呢,咱家打算啥时候搬去县城,若只是差在银钱上,他那倒是有。”

堂爷爷老两口其实从未真的认真考虑过搬去县城住的事儿,这事儿哪是随便说说就能成的。

“阿爷阿奶,我之前说的并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考虑过这个事儿的,不过最终到底搬不搬还是要听阿爷阿奶的,您二老来定,我和小霜听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