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任务同时就办完了,田乐柏已经领了懿旨在回京的路上了,田乐松这边也派了人去帮他收拾了烂摊子,主要就是看住他的副手别怂,万一在田乐柏回京期间,再出点纰漏,还是田乐松的事。
第三个任务,就得看田乐松的了。田乐松把之前就查清底细,收拢在身边的青年才俊,一一安置进了廷尉府,包括田乐心之前让田乐松照应的王洪宁,也被他先用上了。王洪宁也是争气,已经中了举,原本是要送到要塞帮张怀林治军的,但那时田乐松就感觉时局有异,把他留在了身边,一直闲着在书院里帮忙,这回也派上了用场。
田乐松手边得力的人多了,家里又有了田乐心这位郡主,就等于有了官家撑腰。官场上的人多得是见风使舵的,眼见着田家得势了,贴上来的人就越来越多。更有原来依附于王家的人倒戈了过来,既然是倒戈的,投名状总要有吧。所以田乐松手里的证据就越来越多,越来越接近核心。田乐松和田乐心也更加小心谨慎起来,不断派出常荣轩的亲卫,把手里的证据一一查实,尤其是作为投名状得来的证据,更是要小心查证。
皇后也没闲着,把她们到达要塞前后出入皇宫的人查了个底掉。原来不是嫔妃出了宫,是王贵妃身边的一位经年的老嬷嬷出了宫。老嬷嬷先回了老家,又去了永昌,之后她也没再回宫,应该不是被藏了起来,就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但雁过留痕,一些她们互相联络的零散证据也都被收集了起来,能提供证词的宫人宫女,也被皇后娘娘用各种方式保护了起来,或关押或被派了任务出了宫,出了宫的,自然有人接应,好好藏了起来。
第四个任务是最好达成的,田父原本就说不过田乐松,现在又有了官家的暗旨,那就更是配合,只是田乐松需要不断的提醒田父,要以不动声色的方式去暗察,不然身份骤升的田父,总是喜形于色,这太招人恨了。
最难的是第五个任务,相隔千里不说,常荣轩还是个被原地看押的准犯人,就算消息传过去了,可怎么安全的告诉给他也是个大问题。
田乐松带着田乐心,约了洪涛和尹清涵在一处清静的茶舍会面,当然还是请钱长生帮忙先清了场。
四个人都愁容满面,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最后田乐松和洪公子居然做出一个的惊人的决定。田乐松总结了一下说:“既然不能保证所传递的消息,能安全无误的传递给浩然兄,那就不告诉他了,看他如何自救吧。做成了,戴罪立功回京都,成为有力的反证;没做成,当然会被动一些,那就看我们这边,能不能彻底为常家翻案了。”
就是一场豪赌嘛,田乐心当场跳了脚:“这怎么能行?皇后娘娘虽然把王贵妃的一举一动都盯住了,咱们也设了计策,希望能让王贵妃相信,只要严老将军攻打常荣轩的要塞,成功俘虏关押中的常荣轩,然后他再倒打一耙说常荣轩造反,就可以彻底让常家没落。可还得想办法,促使她把这假消息传给严老将军,严老将军那边已经折兵损将的,会不会再答应王贵妃冒这个险,也不得而知。这么多变数,让荣轩怎么应对?!”
田乐松拉着田乐心坐下,安抚田乐心道:“好妹妹,你稍安勿躁,听我说。就因为变数太多,首先,咱们的计策不知道能不能说服王贵妃,现在连合适传递这个消息给王贵妃的人都没选定,由谁去说,结果都可能会不同。假若王贵妃相信了,她会怎么传递这个消息也不一定,也许不是让严老将军去做这件事也说不准。其次,这么多不确定的消息传给浩然兄,他能不能预测出正确的结果?而且,消息的安全性也是重中之重,万一泄露了,就是功亏一篑,就算咱们用密语传递,万一被截获了,一样到不了浩然兄的手里,还可能生出更多变数。你不相信浩然兄能机智处理军务吗?以他的血性,如果知道了自己值守的要塞被攻,能不做出应对吗?我们当然希望,浩然兄能一马当先的擒获敌首,但就算把这么多不确定的消息传给他了,就一定能保证,浩然兄能万全的达成吗?”
洪涛看田乐松说完,田乐心有点打蔫,又跟田乐心说:“五妹妹这是关心则乱,你可否想过,想要让官家相信常家或者说浩然的忠诚,是先行传递了消息过去的好,还是就这么静观其变的好?”
田乐心抬头问洪涛:“以咱们跟荣轩的关系,就算咱们不传消息,官家也会觉得,他已经知道了咱们的计策了吧?”
洪涛微笑着说:“官家是何等聪明之人,咱们细微末节的表情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你想,如果传递了消息,再听到永昌的回报时,咱们会做何表情,如果没传递消息,咱们又会是何表情,真诚才是最可信的。”
田乐心想想,最近几次进宫见到官家,他确实有在观察自己,因为田乐心没有任何私心,所以才会越来越受到官家的赏识,洪涛这么说,倒是没错。
田乐心叹口气,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趴在了桌子上,尹清涵往田乐心身边挪了挪,在田乐心背上轻抚着说:“妹妹近来精神太紧绷了些,看得我都心疼,可又帮不上什么忙,真是无用。”
田乐松轻柔的安慰尹清涵说:“怎么是无用呢,要不是你牵线,我们不知要为难成什么样子。”
洪涛眯眼看着尹清涵,一直不语,田乐心看到了,撇撇嘴跟洪涛说:“清涵姊姊可是我未来长嫂,你少瞧了。”
洪涛一怔,脸微微红了一下说:“五妹妹这是说什么呢,我是在想,清涵姑娘认识的官宦家女儿那么多,不如就趁诗会、宴席什么的散播出消息,这样的消息传入王贵妃的耳中,可信度,可比咱们刻意安排的要好得多。”
田乐松皱着眉头说:“王贵妃收到消息,必然会查这消息的源头,要是查出是咱们放出去的,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