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果真找出男人的衣服,郭氏脸色勃然色变!
“虞兰娇,你竟真做了这等丑事!”
她是真的愤怒。
自从虞兰娇入府,李府的内眷像是踩了什么狗屎中了邪一般,一个接一个的倒霉。
如今还闹出这种私藏男子外衣的丑事,传出去,只会连带着拖累李府女儿们的名声。
如今李府,可再也承受不起任何风雨了。
就在这时,小郭氏也急急忙忙赶来,听说是因她要驱虫一事,才惹出这么多风波,当下心中叫苦不迭。
“我的确是下令给府中驱虫,可那也是,”
她看向吴氏,咬牙切齿道:“是大嫂说她院子里蛇虫鼠蚁横行,说什么恐咬坏了首饰布料,怕日后陪嫁去春阳宫失了李府颜面。”
郭氏恨铁不成钢怒视她,“既然老大媳妇院中有虫,你便亲自派人去驱虫,我让你管理中馈,你就是这般疏忽职守!”
小郭氏委屈不已,“昨日我带府中姑娘们去张府赴宴,实在抽不开身。大嫂又急得很,我这才给了对牌给刘婆子。”
说到这里,虞兰娇已经彻底明白了吴氏的打算。
说实在话,吴氏的伎俩并不如何高明。
可以说若在场之中,有人肯给虞兰娇做主,查一查昨日进出府的记录,便可查处这衣料从何而来。
虞兰娇的清白自然一清二楚。
而然,吴氏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陷害虞兰娇,不就是笃定,偌大的李府,再如何误会有龃龉,也终归是一家人。
唯有虞家姐妹是外人,既是外人,又岂会有人替她们撑腰,要个说法呢。
果然,虞兰娇往院内众人冷冷淡淡地扫去,接触到她目光的,无不心虚侧开头。
独独吴氏站在郭氏身侧,表面震怒,心里头却是暗笑。
这衣裳自然是她刚才让刘婆子趁乱塞到虞兰娇闺房的。
静月斋里,虞兰娇带来的贴身丫鬟都被刘婆子拦在外面。
至于红玉等人,虽说卖身契在虞兰娇手中,可吴氏毕竟调教她们多年,积威甚深。
让她们配合朝虞兰娇头上泼脏水,简直是轻而易举之事。
虞兰娇要怪,就怪她太得意忘形!
物证被搜出,又有红玉那番话,其他丫鬟也纷纷开口,各说各的,却都侧面做实虞兰娇与男人私通的罪名。
“你们,你们这些刁奴!”虞兰萱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盈满怒气和绝望。
还以为已经将这些下人收服,没想到,还是被她们咬了这一口!
小郭氏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娇姐儿毕竟是个小姑娘,春心萌动也是正常的。
娇姐儿,你来跟老夫人认个错,说出那私会的男子是谁,老夫人自会为你做主。”
她说这话时,刻意朝郭氏使了个眼色。
原是小郭氏的娘家侄子如今快要及冠,却迟迟没说成婚事。
如今看来,虞兰娇可不是上佳的人选。
不但家世清贵,品貌端庄,手头富裕,看起来跟皇室王爷还颇有渊源。
若真嫁入郭家,有虞兰娇出钱出力扶持大点,日后她娘家说不得也能出一个像李治中一样的大官。
到那时她在李府可不就挺直腰杆说话,她的枝姐儿出门在外也不必矮别人一头!
若能借着这一遭,毁了虞兰娇的名誉,到时候自己再提出为娘家侄子求娶,她定会感激涕零。
说起来,也是刚才李枝那番怨怼父亲母亲不如别人的锥心之言,才让小郭氏生出这层邪念。
郭氏虽没有搞清楚小郭氏打的算盘,可接受到她的目光,还是眼神一闪,顺着她的话道:
“既然你二婶替你求情,你便老老实实说清楚,跟你私通的野男人到底是谁!你实话实话,我只将那野男人打死也就罢。”
虞兰娇掩住虞兰萱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气,嗤笑一声,忽然语出惊人:“私通?老夫人说话这么难听,可得小心自己的项上人头!”
什么?
众人都被她这笃定蛮横的口气唬得一愣。
居然有女子被捉奸,还是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
莫非她私会的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
顶着众人目光,虞兰娇气定神闲道:“说起来,王爷送我如此名贵的步摇和节礼,作为回礼,我裁件衣裳虽然太过简陋,可也不值当你们喊打喊杀的吧。”
被她眸光瞪视的郭氏心神大震。
摄政王的回礼?
那衣裳,是虞兰娇要送给摄政王的?
怎么可能?
那方才她一口一个野男人,口口声声要将人打死,实则骂的是摄政王?
想起摄政王传扬在外的凶恶名号,郭氏只觉身子一阵一阵发软。
“你,你怎不早说。”
虞兰娇冷笑,“我如何敢说,刘嬷嬷不管不顾便闯入我房中,可见府中下人行径张狂无礼。而二婶口口声声污言秽语辱骂,冲着我来也就算了,不过些许羞辱,我自该忍让三分。
我若将王爷的名号说出,以这些下人的胆大包天,将二婶怒骂王爷传出去,不知有几个脑袋够掉呢?”
郭氏和小郭氏齐齐冷汗直流,听说摄政王曾在虞家门口,当场将虞氏族长砍手断足,削去舌头。
就因为他口舌无状,污言秽语。
若今日自己辱骂的这番话传到他耳中,那自己焉有命在!
小郭氏忙道:“误会误会,我和母亲是被刘婆子这老妇蒙骗,才会胡言乱语。”
郭氏也忙朝着刘婆子怒道:“好你个刁奴,谁给你的胆子在姑娘房子里随意乱翻,如此不成体统,若不狠狠处置,日后只怕要骑在老婆子我头上!”
眼见郭氏倒戈,竟站在虞兰娇一边,吴氏顿时一急。
“你少在这装腔作势,什么摄政王的回礼,撒谎,这衣裳是最粗陋的粗布料子,若是送给王爷,至少该用锦缎。”
虞兰娇闻言,丝毫不气不怒,唇畔勾笑,眸光阴戾慑人,“那夫人说,这衣裳是谁的?”
“自然是我——”
“夫人!”
刘婆子哀声大喊,吴氏语气一窒,险些一口咬了自己的舌头。
好险!
自己怎会如此蠢笨,被虞兰娇一激,险些就要把真相和盘托出。
只是即便没说出口,却也差不离了。
院子里众人齐齐怪异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