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明冷冷哼了一声,屈敬才立刻上前一步说道:
“什么嫌疑人?方铎是我们刑警队的兄弟,怎么就成了嫌疑人!”
“是啊!怎么就成了嫌疑人!什么罪名?”
“对啊,我看就是栽赃陷害!”
后面的刑警跟着七嘴八舌地喊道。
屈敬才沉声说了句,“滚一边去,刑警队的叛徒!”
然后身边的几个刑警就上来推了徐光荣一把,里面纪检组的人听到声音,立刻跑出来挡住他们,双方推推搡搡,眼看事情就要闹大。
“屈敬才你是要造反吗?”
黄文强背着手,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瞪了屈敬才一眼,又向了叶子明。
“黄局,你怎么也在这里?”屈敬才疑惑道。
叶子明没说话,但一脸的冷漠,就这么跟黄文强对视着。
黄文强把视线从叶子明脸上收回来,看着屈敬才说:
“叶局刚才也说了,我们的刑警生死未卜,我这局长就不能来看看?”
毕竟他是局里的一把手,在下级面前说话自带威严,一干刑警都低着头不说话了,黄文强继续说道:
“行了,方铎我已经看过了,受了点伤,已经度过危险期,你们先回去吧。”
刑警们都看向了叶子明,因为在来这里之前,叶子明已经收到了消息,方铎在纪检组割腕自杀了,凶多吉少,生死未卜,所以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方铎。
可现在黄局长挡在这里,让他们犯了难。
就在这时,叶子明开口了,冷冷道:
“黄局,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怎么了子明?”黄文强笑了笑,“你好像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还带着这么多刑警过来,什么意思?”
“怎么了?”叶子明皮笑肉不笑,“你这个局长都能进去看看方铎,我这个直接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为什么就不能进去看看?”
“子明。”黄文强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把叶子明拉出去到一边轻声道,“市政府那边最近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几个主要领导的意思你也不知道,我不怪你,但你也别跟着添乱,相信我,啊!回去吧。”
黄文强说着,就要把他拉走,没想到叶子明胳膊一甩,大声说道:
“黄局,这恐怕不妥吧?我手底下的刑警被纪检组带走,事先没有任何人给我打声招呼,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又被送进医院抢救,我连看都不能看,这样的话,我还怎么服众?还怎么带兵?”
黄文强被他甩了一下,感到脸上无光,再加上刚才被抽了血,被甩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此刻也怒了,冷冷说道:
“叶子明,你存心来找茬的是不是?跟你好好说不行了是吧,分不清大小王是不是?不要忘了,我才是主持全面工作的局长,你只是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
本来一把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相当于已经发威了,其他人也不好再多说了,可叶子明像是铁了心一样,立刻回怼道:
“照你这么说,你主持全面工作,那还要我这个副局长干什么?干脆把其他几个副局长都免了,你直接抓全面工作不就行了?还有,你也知道我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那我现在问你,为什么刑警受伤了我不能看?为什么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黄文强没想到叶子明会说出这番话,平时,他这个副手都是很讲大局的,无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底下,叶子明从来没跟他唱过反调,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他回头看了看一帮刑警,觉得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如果现在放叶子明进去,那以后在底下人面前还有什么威严所在?
于是,黄文强也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形象,突然大喝一声:
“临江市局全体民警都有!现在我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入病房,除纪检组的同志外,其他人立刻回到原单位待命!如有违反,严惩不贷!”
这话说得非常硬气,相当于已经下达了非常严厉的命令,警局是半军事化管理单位,从上到下讲的就是一个警令畅通。
而且人民警察法也有明确规定,下级认为上级发布的命令有错的,也必须立即执行。
当下,黄文强见叶子明仍然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而且他身后的七八个刑警,包括刑警支队长,仿佛根本不买他这个一把手的账,而是在等叶子明下命令,于是怒火中烧,大喊一声:
“徐光荣!”
“到!”
“立刻给治安支队和特警支队打电话,两分钟内不离开医院的刑警全部带回去关禁闭!包括个别局领导!”
“好。”
徐光荣狐假虎威,拿起电话就要拨,这一次,叶子明有点退缩了,虽然刑警支队的兄弟都听他的,但黄文强毕竟是市局的一把手,当然有权调动其他支队的人,到时候真要把他们带回去关禁闭,他黄文强确实有这个权力。
但既然刚才针锋相对到这个份上,叶子明心里也清楚,即使现在退缩,回去以后黄文强也不会轻饶了他。
而且更重要的是,方铎现在生死未卜,他不亲眼见到,是不会放心的,于是索性彻底撕破脸皮,大喊一声道:
“屈敬才!”
“到!”
“方铎是不是自己兄弟?”
“是!”
“好,马上调集全市的刑警兄弟,保护方铎不被栽赃陷害!”
“收到!”
屈敬才也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医院整个一层走廊里跟黑社会谈判似的,很多病号和家属都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这时,电梯门响了,一个浑厚的声音穿过人群,传了过来:
“呵!老黄,你把市局党委会搬到医院来了?”
众人回头望去,是贺言成迈着坚毅有力的步子走了过来,走到黄文强面前站定,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贺副市长,您怎么来了。”黄文强马上换了一副和善的面孔。
“我不能来吗?市长办公会上都有人说了,方铎是我干儿子,我来看看他不行吗?”贺言成反问道,脸上仿佛带着笑,可仔细一看,又不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