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当然是打给蔡诚的，但房丽知道，蔡诚那张电话卡根本不是用自己的身份证办的，所以此刻还抱有幻想。
再说了，蔡诚这个主持北山区委工作的副书记，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所以，她现在还不能把他卖了。
……
“好样的！”方铎跟陈鹿鸣击了个掌，夸赞道。
看来，彭劲松那小子的话还是不可信。
在给房丽下套的手，既然陈鹿鸣能找他同学帮忙，还没有泄密，最后成功抓捕了房丽，那就说明，这小子还是可信的。
可是……方铎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往下想了。
因为如果他们四个人中间有一个人是对方的人，那么如果排除了陈鹿鸣，那还有谁？
刘帅？还是叶晓静？
方铎此刻不敢妄自揣测，他微微愣神，看了陈鹿鸣一会儿。
看来，只有去找那个叫虎子的特情，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铎哥，你在想什么，怎么老盯着我看？”陈鹿鸣问。
“没什么，干活吧。”方铎拉开车门，带着陈鹿鸣和刘帅下车，向一栋公寓楼走去。
三人坐电梯来到17楼，敲响了1702的房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物业的，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开门。”
“有没有女的？”
“没有。”
“来了！”
门打开之后，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年龄不大，二十岁出头，长得很英俊，身材也很好，还有六块腹肌，腰上系着一条白色浴巾。
“什么事就在这说吧。”男人不耐烦地看了看三人。
方铎把证件一亮，三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
卧室里一个女生大喊一声，迅速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刘帅瞟了一眼，那女生刚刚钻进被窝的上半身，依稀穿着情趣内衣。
“把衣服穿好，待在那里别动！”
方铎命令着女生，又转身对年轻男人说道：
“姜岩是吧，你也过来，把衣服穿好，坐在沙发上，有事要问你。”
“是我，怎么了？警察找我干什么？我一没偷二没抢，现在你们侵犯了我的隐私，赶紧出去，要不然我立刻打电话举报你们！”姜岩指着房门，怒道。
“房丽认识吧，还需要打电话吗？”
听了方铎的话，姜岩脸色大变，赶紧走到卧室前把门带上，生怕被那女生听见了。
“你拿着房丽给你的钱，在这里玩女人，她知道吗？”方铎看着姜岩问道。
“不，不是，警察同志，这事儿你们也管吗？”姜岩紧张道。
方铎往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端起茶几上的高脚杯，晃了晃里面的红酒，说：
“那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我配合，一定配合，只要你们别告诉房丽。”姜岩瞅了一眼卧室的方向。
“房丽一共给了你多少钱？”
“她没给过我钱啊！我们只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
“呵呵！跟一个比你大二十岁的女人谈恋爱，玩得够花呀！那屋里这位是谁？我去问问她。”方铎使了个眼色，刘帅立刻就要去推卧室的门。
“哎，别！”姜岩立刻紧张起来，“别这样搞我，这个……真的是我女朋友。”
“那你和房丽什么关系？”
“情，情人关系。”
“说清楚点！”方铎大喝一声，把姜岩又吓了一大跳。
“就是……包养的那种关系，最早我做直播的时候，她给我打赏，后来直接把我包了，每个月给我一万块钱零花钱，逢年过节还有我过生日的时候，都给我送礼物。”
“没了？”
“还……还给我买了一套房子。”
“房子我们要扣押，然后给你做份笔录，有意见吗？”方铎问。
“我想问问，房丽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不也是警察吗？”姜岩忐忑不安地问。
“房丽因为贪污受贿，被纪委抓了，她不该拿的钱，我们要一分不少地追回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
……
市纪委讯问室。
方铎敲了敲门，“施主任你出来一下。”
施松涛跟着方铎来到办公室，问：“查得怎么样了？”
方铎坐下喝了口水，把笔录放在桌上，微微一笑：
“姜岩我们已经找到了，是音乐学院大四的学生，以前做直播的，房丽光给他打赏就花了二十多万，后来直接大手笔送了套房子给他，然后每个月给一万的零花钱，不定时的还给买奢侈品礼物。”
施松涛一边听方铎说，一边看着笔录，这种贪官他见得多了，并不感到奇怪，但市局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才刚提的副处，以前就能贪这么多钱，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然而这些证据，只是冰山一角，在方铎和施松涛眼里，只是用来跟房丽谈判的筹码。
他们真正的目标，还是蔡诚。
然后顺着这条线，去抓他背后的那条大鱼。
施松涛带着方铎再回到讯问室的时候，房丽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们不想在你身上耽误太长时间，只要你说出那个电话打给谁的，可以算你重大立功表现。”施松涛平静地说。
房丽翻眼看了看他，冷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是不是等着你的主子来捞你？”方铎冷冷地问，“房丽你也不想想，这个时候，有人敢出面为了你的事打招呼吗？谁打了这个招呼，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房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没说话。
方铎看着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问道：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你前前后后在姜岩身上花了一百多万，钱哪来的？”
“你威胁我？！”房丽愤怒地瞪着他。
方铎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低头说道：
“没错，就是威胁你，你老公好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医生吧，你女儿刚读大学，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你的事，会怎么想？”
“混账！”房丽狠狠看了方铎一眼，马上把目光投向施松涛，大声喊道：
“纪委不是这样办案的！老施，你们不是这样的！还有，在纪委的讯问室里，他！一个小刑警，怎么可以过来问话？这不合规矩！”
施松涛挠了挠鼻子，站起来尴尬笑道：“联合专案组办案，不分什么纪委和警察，房处长将就着点吧，我出去倒杯水，你们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