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凶手就在这三百二十八个人里面？”
听完刘帅的介绍，陈鹿鸣问。
“是的，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可能性非常大。”方铎回答了他这个问题，接着问道:
“你玩过这个游戏吗？”
“当然玩过。”陈鹿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逆我者亡》虽然属于小众游戏，但资深游戏玩家没有不知道的，在圈子里很有名。”
“哦？这么说你也有账号了？男号女号？”
“啊……方队，账号我是有，可是……你问男号女号干嘛？”
“以后别喊方队，喊铎哥就行，因为我分析，嫌疑人是两个男学生，所以准备让你们俩以女玩家的身份接近他们，便于侦查。”
“哦，是这样啊，女号。”陈鹿鸣的脸微微红了。
方铎两手一拍，笑着对刘帅说，“你看人家鹿鸣多有创意，居然直接就玩了个女号！”
“这……也算有创意？”刘帅愕然。
“铎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损我。”陈鹿鸣挠了挠脑袋。
“都不重要，现在第一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你们怎么找到这两个人？”方铎皱眉说道。
“刘哥也是计算机高手，他没告诉你？”陈鹿鸣疑惑道。
“那什么……喊刘哥多生分，喊帅哥就行，喊帅帅哥也行啊，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刘帅故意想岔开话题。
可关于案件的事情，方铎怎么可能让他那么容易蒙混过关，于是赶紧打断他:
“停！你到底跟我隐瞒了什么？说。”
刘帅看着方铎严厉的目光，一下子就怂了，说了一句话，但说得含糊不清，根本没人听得清楚。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就是外挂嘛。”
“为什么不早说？”
“喂，大哥，你当国外的游戏维护都是吃素的，这么热门的游戏，他们的技术团队牛逼得很，一旦发现谁用外挂，肯定把号给你封了。我好不容易才玩到这么高的等级，把我号封了怎么办？”
刘帅振振有词地说。
“你是我哥！”方铎生气地回道，“大哥，命案呐！两个人被杀，你现在跟我说，你要保你的账号？”
“也……不是完全要保嘛，我就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实在没有的话，再行此下策嘛。”
“我真的要被你气死。”方铎简直无语了，没想到这么老实的刘帅，居然还留了一手。
啊不对，刘帅早都不老实了。
他老实？那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现在我明确告诉你，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刘帅，现在就跟陈鹿鸣一起做个外挂，全力侦查这个案件！你现在告诉我，做好这个外挂需要多长时间？”
“那可说不准，写程序的时间，加上测试，至少也得三天吧。”
刘帅说完，方铎看了看陈鹿鸣，他现在是不相信刘帅了，所以问问陈鹿鸣的意思。
陈鹿鸣一副为难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没那么时间给你，一天，就一天，你们俩今天晚上，现在，立刻就开始写！”方铎命令道。
“可是，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啊，我们都还要回去过年的，今天要是熬了一夜，明天还怎么过年？”刘帅抗议道。
“过年？你还想过年？现在知道过年了，早干嘛去了？”方铎接二连三地说道，“明天白天，我和你晓静姐会帮你拖住施岚，直到你们把外挂程序写好为止。”
“好吧。”刘帅垂头丧气道，“那……这里有鹿鸣陪着我就行，你跟晓静姐回去吧，现在也不太晚，还能发今年的最后一班车。”
“最后一班车？什么意思？”方铎和叶晓静异口同声地问道。
“就是……”刘帅坏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嘿嘿！自己猜去吧，快让开，我们要工作了。”
离开医院以后，方铎让叶晓静先回去了，自己来到了方子良的家。
这件事他想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
以前就想过，但自从把妈妈接回来以后，这种想法更强烈了。
他决定听叶晓静的话：跟着自己的心走，想做什么就去做。
至于能不能接受方子良，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才打开，方子良一脸憔悴，浑身都是酒气。
“方铎？”
方子良对他的到来，似乎很惊讶。
方铎微微点头，什么话也没说，走了进去。
自从上次消防员把火扑灭之后，这里一切都没变。
烧焦的半个沙发，白色的墙壁被熏得乌黑，地上一片狼藉，甚至还透着一股家具燃烧过的味道。
玻璃茶几也被烟熏黑了，上面摆着一盘凉菜，一盘花生米，放着一瓶“临江大曲”，旁边一个小凳子。
“又在喝酒？”方铎捏了捏鼻子，异味实在难闻。
“你喝吗？”方子良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翻找着，想再拿个杯子，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别忙了，我不喝。”
方铎本来想的是进来以后好好说话，可看到满屋子一片狼藉，说话又冷了起来。
方子良也不客气，坐回那张凳子上，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白酒，问：
“案子破了吗？”
“没有。”
“哦。”
方子良用筷子夹了几颗花生米放在嘴里，不再说话。
方铎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很久。
可是，方铎想说话，但他感到口干舌燥，于是张了好几次嘴，咽了几次口水之后，才说了一句：
“你过年过节都注重仪式感。”
“嗯。”方子良又喝了一口酒，还是不说话。
方铎长长舒了一口气，“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如果没地方去，就去我那里过年。”
方子良手里的酒杯悬在半空，不动了，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的神色，只听方铎继续说了一句：
“我把我妈也接回来了，一家人团聚一下。”
那一抹惊喜迅速转变成失望和愤怒，方子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把手里的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挺起腰板，昂着头斜眼看着方铎，说道：
“你们团聚，是你们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自己的家！”
“你有家？”方铎四处打量着狼狈不堪的屋子，“就这？这还算个家？”
“这里就是我家！我就这一个家！我的老婆儿子都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方子良突然大吼起来，瞪着方铎，整个人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