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晚间病人并不多,安禾被单独收在一层楼上。
温清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安禾。”
温清对着研究院的一众人鞠了一躬。
“行凶的人和安禾的那个男朋友有关系对吗?”章厚上前一步,安禾这么多年在研究院都是安全的。
她从不向外炫耀,为人低调的可怕,研究院里的人也都没在外边招惹过谁,唯一的变数都是安禾的男朋友。
温清抬头看了一眼大家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件事不能说是边川的错,但归根究底确实和他有一定的关系。
边川踉跄跑到医院,他已经见过一次安禾受伤的场景了,这种事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还没到病房门口,章厚和周良便冲了上去,边川一路狂奔来到临安,腿到现在还是软的。
被俩人抓着怼到墙上时,都没什么力气反抗,周良抓着他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边川被打的偏过了脑袋。
他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他认识,是禾苗的师哥们。
“好了!”周良刚要上去再来一拳,江鹤鸣发声道。
周良止住了动作回头看了老师一眼,红着眼睛说道:“老师平日里最疼安禾,大家看着她就像自己家闺女一样,容不得别人来糟践。”
说完又补了一拳,边川没动手,硬生生受下着两拳,他嘴角开裂,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边川伸手摸了一把,紧紧攥住了拳头。
“安禾这一周为了给你买下桃花山不停奔波,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章厚抵着他的脖子说道。
边川‘唰’地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边川声音嘶哑,低声问道。
“你到现在还要装吗?难道不是你让安禾给你买山的吗?”
边川许久没说话,只是仰起头轻笑了一声,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到已经起皱的衬衫上。
章厚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边川伸手扒下章厚抓着他衣领的手,往前虚晃了两步。
温清看他神色不对赶紧追了上去。
留下研究院的众人面面相觑,“我们…猜错了吗?”
周良抬头问。
众人都没再说话,看起来边川并不知道安禾要买山的事情。
“病人家属在吗?“手术室的门开了。
“我们是!”
大家一齐上前,医生吓了一跳,“哪位是她的亲属,手术要签字。”
“我是!”边川的声音从后边传来,低沉沙哑。
“病人腹腔内大量出血,急需手术,家人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将病危通知书交给边川,边川甚至都不敢接。
“快点儿,病人还等着呢!”医生催促道。
边川颤抖着手接过那几张纸,只觉得有千斤重,他脑袋里一片空白,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边川,没事的,安禾会没事的。”温清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边川听到安禾又动了一下。
他在需要签字的地方颤抖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医生可能看他神色不对,让他去休息。
边川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清让研究院的众人先回去,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但大家都没动。
最后江鹤鸣让他们回去,留下了周良和章厚在这边等着。
临安分局的人拿来了安禾的手机,她的手机被甩在了车底下,清理现场的时候发现的。
温清道了谢,拿了手机交给边川。
安禾的手机屏幕摔破了,手机还能打开,原本云宝占的的屏幕变成了她偷拍的边川的侧脸照片。
边川记得这是在桃花山的时候安禾拍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换的。
边川拿着安禾的手机觉得这好像一场梦啊,他还在鲜血淋漓的战场上,安禾该是他幻想里的爱人。
他可能在自己撑不住的时候做了一场美梦。
现在梦醒了,他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安禾的手术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被推出来的时候身上包着绷带,全身插满了管子,脸上还有淤青,
周良和章厚看着这样的安禾,眼眶红了,安禾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场面,她肯定吓坏了。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但还需要观察,如果后半夜高烧不退,可能还会有危险。”
一句话让等在外边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边川撑着墙站着,看着安禾被送进了监护室。
病房内只允许一人穿着无菌服进去探望,周良和章厚没说话,温清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边川推门进去时,安禾在病房里昏睡着,旁边的监护仪时不时会响一声。
边川站在床边看着满身是伤的安禾,心脏处疼的快要破裂。
“禾苗!”边川用气音叫道,但是没人再回答他了。
边川慢慢蹲下身子,趴着安禾的床边,用脸贴了贴她的手,安禾的手上也有大片的擦伤。
边川不敢动,他不知道他要怎么碰她。
他就这样静静地在安禾身边趴了半个小时,直到医生告诉他时间到了。
边川起身走向外边,有一瞬间他觉得他和安禾被分开了,隔着医院的那扇门,他把安禾落到里面了,出不来了。
边川忽然捂着心脏倒了下去,温清赶紧上前扶住他。
“边川,欺负安禾的人还没有得到报应,你确定要这么软弱下去?”
温清将他放到医院的休息椅上,看着他说道。
“蒋军克不要交给警方!”边川终于说话了,他抬起头,目光变得狠厉。
“知道了,会跟他们说,我们的人发现他时,他已经到机场了,被拦下了。”
“让左海调取今晚地下车库的监控。”
温清知道地下车库的监控肯定已经坏掉了,所以边川才说要找左海。
他应了,边川看了一眼安禾的病房,转身出了医院。
蒋军克直接从海市机场被转运到临安。
边川坐在沙发上,嘴角还带着淤青,他看着躺在地上的蒋军克,像看着一个死物。
“出去吧!”边川起身对房间里的其他人说道。
温清很不放心,边川的状态不对。
“边川,不要弄出人命,这种人渣不值得,安禾还在等你。”
边川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疯狂过了,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烧起来了。
房间里就剩下边川和蒋军克了,蒋军克还在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