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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很自然地把姜绪虞推到了一旁,将懵懵懂懂的冷逾扯到怀里,宣示主权似的把胳膊缠上冷逾的腰。

冷逾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立马认出来人,顺从地埋进男人怀里,“老婆…”

男人的手搭在冷逾头顶,轻轻压下姜绪虞刚刚想摸的那缕发,嗓音听不出喜怒,“回家再好好跟你算账。”

话落,他看向姜绪虞。

“不好意思,拆了你家门,密码六个零,里面的钱足够你换扇新的,剩下的,就当你照顾我老公的谢礼。”

男人伸手在风衣口袋里摸了摸,而后两指夹着一张卡,递到姜绪虞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男人醇厚的嗓音刻意咬重“我老公”这三个字。

姜绪虞愣怔地盯着那张卡,迟迟没有动作。

男人随意地把卡放在案板上,搂着冷逾往外走。

与姜绪虞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轻飘飘瞥了他一眼。

只一眼,却让姜绪虞感到如堕深渊的寒冷。

他呆呆地望着两人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然后才看向自家那扇被毁得不成样子的防盗门。

依稀辨认出门上凹陷的是个鞋的形状后,姜绪虞后背泛起密密麻麻的冷汗。

*

暴雨滂沱,电闪雷鸣。

黑色的钢铁怪兽在通往日华公寓的路上飞驰。

“冷逾,三秒钟,离开我的腿。”

季洵美攥紧方向盘,脊背板直,平常含着笑的眉眼此刻冷得像块冰,没半点人气儿。

完全失去看眼色能力的冷逾试图挣脱安全带的束缚,誓要化身“八爪鱼”,贴着季洵美软着嗓子喊“香香老婆”。

季洵美目不斜视,脸冷心硬。

他打定主意要好好“惩罚”一下坏小狗。

不长记性的话,下次又不知道会被哪个野男人带回家。

季洵美越想,眼神越冷,完全无视副驾上哼哼唧唧的某人,打转向,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急吼吼地冲破雨雾,不顾一切往前冲,然后在临近日华公寓时又猛地减速,轮胎叫嚣着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嗡咛。

沉着脸的季洵美松开方向盘,解安全带,推门下车,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

大难临头的冷逾还在原地疑惑地眨眼。

我那么大一个老婆,怎么不见了?

可下一瞬,副驾驶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冷逾扭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上的安全带被解开,旋即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扛在了肩上。

看似瘦弱,实则满是肌肉的胳膊轻而易举圈住冷逾那一截劲腰,季洵美迈着两条长腿,大步流星朝公寓楼那边走。

冷逾喝了点汤,季洵美硬邦邦的肩膀顶得他胃难受得紧,连连推搡,“想吐…放我下来…”

季洵美本来不想理他,但冷逾闹腾得厉害,季洵美只好把他放下来。

但脚一沾地,冷逾就软着腿要往地上倒。

见状,季洵美弯腰,一手环住冷逾微弯的肩背,一手托起冷逾挺翘的臀胯,把他像抱小孩一样抱在怀里。

冷逾顺从地搂住季洵美的脖子。

距离的拉近,倒是方便冷逾“辨认领地”,嘴唇贴着季洵美季的耳朵,侧脸,脖子,来回乱蹭。

在等电梯的途中,季洵美肌肉鼓动,把他往上掂了掂,“别乱动。”

醉鬼置若罔闻,变本加厉。

滑溜溜的五指顺着季洵美流畅的下颌线条,一路下移。

季洵美出来穿了件圆领衣服,倒方便了醉鬼的流氓行为。

泛着凉意的手大张旗鼓地滑进季洵美的衣领,划过浮起的锁骨,落到鼓起的胸肌上。

腾不出手教训醉鬼的季洵美眼神发暗,感受到越来越放肆的那只手,腮帮绷紧紧紧一条线。

叮,电梯门开。

季洵美迅速且坚定地迈步入电梯,转过身,按下楼层。

电梯门缓缓关上,将不知为何开始剧烈挣扎的冷逾,与手臂禁锢着他,表情冷静的季洵美,一并锁进狭小的电梯间。

*

冷逾做了一个非常离奇的梦。

他梦到自己被一只兔子捡了回去,兔子窝很小,他腿脚伸展不开,想要挪个更大的地方,却把兔子绊倒,鼻子流了血。

他感到很抱歉,兔子就摸他的头,喂他喝萝卜汤。

可喝到一半,有只巨大的白狐狸钻进兔子窝,把他叼走了。

狐狸的眼睛一只蓝,一只红,身上又香又软,他抱着狐狸不撒手,狐狸还很生气。

狐狸窝比兔子窝要大不少,或许是他先前冒犯的行为,狐狸居然想要把他烤了来吃。

身下的火燃起来了,烧的他口干舌燥,炙热难耐。

他试图跟狐狸讲道理,可是狐狸却一直在笑。

笑得很难听,很像某种邪灵。

他应该叫它狐狸精。

他的全身被抹上了烧烤酱,他还被迫尝了一口,居然是甜的。

他想,难道这只狐狸喜欢吃甜的?

火越烧越旺,似乎要烧穿他的皮肤,炙烤他的五脏六腑,狐狸伸出它的舌头尝了尝“味道”,微凉的触感让他依依不舍。

见鬼了,他居然想让它多尝几口。

明明它是只坏狐狸!

就在狐狸张开嘴露出獠牙,要把他吃干抹净的时候,一只粉色小猫拜访了狐狸窝。

粉猫带着眼镜,迈着优雅的步子跳到他身上,舔了舔他因为火烤而滚烫的胸肌,嗓音温柔,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无论是身上裹着的烧烤酱,还是身上熊熊燃烧的炭火,亦或者是狐狸垂涎的眼神,都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他诚实地告诉了粉猫自己的感受,并请求它帮助自己。

可粉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伸出援手的意思。

他三心二意的举动惹恼了狐狸,狐狸没有等他烤熟,就开始吃掉他。

狐狸的舌头像它的皮毛一样柔软细腻,划过他的脸庞,喉结,锁骨…

恍惚间,他发现粉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心里不禁产生怨怼,为什么又丢下他一个人。

狐狸似乎察觉到他的分神,不满地吻了吻他的脸,命令道:“看着我,不要走神。”

狐狸的声音让他微微出神。

他觉得狐狸的声音很像一个人,可他想不起来是谁,他开口问,发出来的却只有一连串破碎的气音。

两条痉挛的腿被狐狸拎起来,它眯着眼,似乎在思考从哪儿下口。

他打了个哆嗦,有心无力。

他知道,他拦不住一只饿了多时的野兽。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死掉的时候,狐狸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它的眼睛彻底变成蓝色,凑近他,一张口,舌尖卷走他脸颊边蹭上的烧烤酱。

它磨了磨发痒的犬齿,语气似乎有些遗憾,“还不是时候。”

他疑惑地问:什么不是时候?

狐狸却不说话了。

它用毛绒绒的大尾巴把他捆起来,丢到了水里,一遍遍冲洗着他的身体,几次将他弄到濒临窒息。

等他好不容易爬上岸,准备跟狐狸好好讲道理的时候,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