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池遥手里捏着棉签，做出张嘴的口型。
解意被她逗笑。
“别动。”池遥严肃地皱着眉，用沾着药粉的棉签轻轻涂抹血红的伤处，“舌尖破了一条很深的口子，舌侧也有大大小小的咬伤。”
药粉在口腔里融化，解意轻轻咂了一下，立时皱起一张脸：“好苦。”
“现在知道苦，咬的时候怎么连疼都不知道？”
解意不敢说话。
“必须改掉情绪一上来就咬自己的坏毛病，记住了吗？”
“记住了。”解意一脸乖巧地点点头，手里把玩着池遥的眼镜，“否则接吻都只能碰碰嘴唇。”
池遥手上一顿，纳罕地看他，情绪一时没转换过来，心里被他逗笑，脸上还是一本正经：“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解意举一举手里的眼镜：“等我的伤好了，可以像刚才那样再吻我一次吗？”
他勾起唇，把话说得旖旎：“我想要深一点，重一点。”
池遥喉咙发紧，故作严肃地睨他一眼。
气氛缓和下来，池遥一边给他涂药，一边轻声问：“冯然霄今天来找你，说了什么？”
解意张着嘴，声音含糊：“说他是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我们只是很小的时候当过玩伴，父母离婚后，我和他的交集就不多了。”
“他还说要回家上钢琴课，皇家乐团出身的私教，六位数一节课。”
“印象中他父母是很重视他艺术方面的培养。”
解意垂着眼睛不再说话。
池遥加快手上动作，两分钟后，她直起身舒一口气，将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
“换个地方住吧。”她忽然说。
“嗯？”解意满口药味，苦得他睁不开眼睛。
“冯然霄知道我在这儿，之后肯定还会再来。”
“嗯。”解意认同地点点头，冯然霄临走的时候确实说过会再来找她的话。
池遥看一眼时间，当即做下决定：“简单收拾一下吧，我带你去个地方。等白天上班，我会找医院方面讨个说法。”
将近十一点半的时候，池遥和解意带着行李从医院出来，去到车库上了一辆白色的车。
解意把汽车内外打量了一遍，问：“这是你的车吗？”
“何诉的，我下了班直接从公司过来，开她的车比较方便。”
“哦。”
池遥熟练启动，打着方向盘慢慢驶出车库。
“我们去哪儿？”
“去我住的地方。”池遥歉然地说，“我太久没回公司了，这段时间都会很忙，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你。”
解意鼻腔里发出气声的轻笑。
池遥看他一眼：“笑什么？”
“你是chanchee的老板？”
“嗯。”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契机，我们成为一对一的医患关系，你和我的人生根本不会有交集；如果我是个普通上班族，以我的资质，估计连chanchee的招聘门槛都跨不过去。你对我感到抱歉这件事……很奇怪，”他摊摊手，“那些军官从来不会对我感到抱歉。”
池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蹙起眉，声音却依旧温和：“解意，不论我是军区医生还是chanchee的老板，你和我都是平等的。”
解意没接话，偏脸看向车窗外。
半晌，他轻声说：“首都的夜景真美，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么繁华的地方。”
汽车在深夜疾速行驶半个小时后，徐徐进入一片高档小区。
“你的家在这里？”解意仰着头看向车外数十层高的建筑。
“不算家，是住的地方，这里离公司比较近，我这段时间会住在这里。”
“哦。”
汽车在车位挺稳。
“到了。”池遥解开安全带，作势下车。
“等等。”
“嗯？”
池遥还没问等什么，只听见“咔”地一声，解意解开安全带，继而眼前掠过一片暗影，腿上一重，怀里多了个温热的身体，她下意识扶住他的腰帮他坐稳。
解意环住她的后颈，身体前倾，压着她靠回座位上，居高临下地看她。
过了一瞬间的惊诧，池遥轻笑出声，她仰起脸回看他，手掌抚着他腰部凹陷出的一段弧度，漫不经心地按，力度或轻或重。
“车是何诉的。”她强调。
解意笑开：“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池遥一滞，难为情地眨眨眼睛。
他又很快问：“那你什么时候开自己的车？”
池遥觉得他在故意下套，想看她吃瘪。
“交通工具而已，开谁的都一样。”
“当然不一样。”手下柔软的腰肢轻轻往前动了一下，“万一哪天我想在车上试一试呢？”
池遥手指猛地收紧，在他身上留下几道红印，极力压住喉间快要溢出的低哼。
缓过一阵，她将他推开些距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质问一般：“那你说清楚，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解意沉吟一声：“当然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医生和病人会上床接吻？”
“池医生，这种事情多了去了。”
池遥抿着唇瞪他。
解意和她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无奈地笑一声：“你还真是坐怀不乱。”
“我不要不清不楚。”
“可是军区不让谈恋爱。”
“你这么听军区的话，还真是少见。”池遥睨他，“我们有太多独处的机会，只要不招摇过市就不会被发现，不是吗？”
解意阴阳婉转地“哦”一声：“池医生想和我搞地下情。”
“就当是吧。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如果你想，也可以很高调。”
“我现在就想高调一点。”
“你想怎么高调？”
解意软软趴进池遥怀里，夹了夹她的腰：“我想你抱我上楼。”
池遥笑一声，直接打开车门，抱着身上的人下车。
她左右转着头看了看，不满意地说：“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了，一点都不高调。”
夜里温度稍低，解意打了个寒噤，大脑瞬间清醒，在车上那股腻乎的劲儿退却，畏畏缩缩地转着眼睛张望：“你把我放下来吧。”
他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里，生怕被人看见。
池遥手臂收得更紧，提步就走：“你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解意荡着腿挣了挣，把脸埋得更低：“我们还要拿车上的行李。”
“家里都有，明天再拿。”
“可是……”
“放心，住户不多，时间已经不早了，不会碰到人。”
如池遥所说，从停车位走到乘梯间，再到抵达12楼，一路上都没碰到人。
解意放松下来，终于敢挺直肩背，转着头四处打量：“你们这里看起来……好贵。”
池遥输密码开门：“这个地段在市中心，是比较贵。”
“累不累？我重不重？”他轻轻捏她的后颈。
池遥推开门，没有直接回答：“我还可以抱着你参观一下房间。”
进到室内，解意又开始不安分，故意用甜腻的声音说：“早就知道池医生体力很好了。”
“你不要乱撩拨人。”
“哪里是撩拨，明明是事实。池医生，其实那天晚上我好几次都感觉骨头要散架了，可是池医生投入的样子实在太令我着迷，根本舍不得喊停……”
池遥知道他不是调.情，而是故意逗她，便不搭理他说的话，径直带他参观房间。
“这里是书房。”
“书桌很大。”
“这里是厨房。”
“灶台高度很合适。”
“这里是卫生间。”
“镜子很不错。”
“这里是阳台。”
“视野很好，会很刺激吧。”
“……”池遥忍无可忍，“你怎么满嘴荤话？”
解意无辜：“荤事都跟你做了，荤话不可以说吗？”
池遥瞪他一眼，抱着他往客厅走。
“客厅沙发看起来也很舒服。”
解意把嗓音拖得又软又懒，两条长腿勾着她的后腰蹭，像只魅惑的妖精：“池医生，哪天你有空，我们把房间里每个角落都试一……”
“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