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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本有几个跃跃欲试想下帮一把的,但看这架势可不敢了,对方人多,这刀子可不长眼,要被捅一窟窿,命可就不保了。

外面,中年男子被几人给围堵着收拾,拳打脚踢,

“救命、救命啊……”

抓匕首的男子应该是这伙人老大,气焰嚣张,

“麻痹的,不要检查嘛,娘的,劳资好好给你检查,检查,给我打,我看哪个王八犊子敢来多管闲事。”

车里,郑桐已是摩拳擦掌,“勇哥!”

他虽然打架不成,但也是热血青年,怎么着得帮上一把,边上曹刚几人也是跃跃欲试,李奎勇刚要开口,只见那最前排站起来一年轻人,个子不高,身材瘦削,从前门下了车,

李奎勇觉得背影有些熟悉,待人到了外面,看见了侧脸,些许诧异,

“是他?!”

宁伟下了车,没跟人一句废话, 上去就动手,四个扒手正肆无忌惮收拾着中年男,压根没想到真有人会不长眼,一点没防备,直接一脚将一个踹翻,

匕首男被踹一狗吃屎,匕首也掉落在地,狼狈从地上爬起,

“呸呸呸……”

塞了一嘴的泥给吐出来,又捡起掉一边的匕首,见人身材瘦弱,恼火道:

“小子,你特么找死,都给我上,往死里揍!”

说罢,自己先抓着匕首冲了上去。

另三人也不管已瘫地上的中年男,合围上去。

车上的李奎勇第一时间起身,

“你们车上待着,别下来!”

从后门下车,同样没一句话,直接冲进了战局,横冲直撞,一下干翻了俩,可怜的匕首男,刚被踹翻,这下又被撞翻,这下可是结结实实的,感觉浑身骨头被撞散了,搁地上哼哼唧唧,再也爬不上来。

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搁地上翻滚哭爹喊娘。

一下解决了俩,宁伟这边就轻松多了,三下五初二,没费多少事,就把两人解决,转眼工夫,刚还嚣张跋扈的四个扒手全都跟大地母亲‘哭诉哀嚎’,令人不屑。

李奎勇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来到匕首男面前,匕首男吓坏了,手脚并用往后退去,

“你……你要干嘛?不要过来啊,救命啊……”

李奎勇一脚踩住人胸口,喝斥道:

“别动,给我老实点,我这匕首可不长眼,万一不小心在你身上扎个窟窿,那就不好了!”

匕首男浑身僵硬,不敢动分毫,李奎勇这才把踩人胸口的脚挪开,蹲下身对着一脸惊恐的匕首男,道:

“我看你挺喜欢用刀的,来,看好了……”

手起刀落,对着人裆部直直落了下来,“不要!!!”匕首男都吓出娘们叫了。

“噗嗤!”

匕首不偏不倚贴着人裆部划过,没入土地中,刀身进去大半截,匕首男浑身一哆嗦,一脚暖流从裤裆处流出来,

竟然特么当场给吓尿了!

李奎勇一脸鄙夷,松开匕首,拍了拍人脸蛋,道:

“就你们几个阿猫阿狗,刚不是挺能耐嘛?怎么着,就这怂了?出息,多大人,还特么尿裤子,别特么出来丢人现眼,今儿我把话放这里,下次要再敢干这些偷鸡摸狗,下三滥的龌龊事,我特么让你们四个当太监,听明白没有?”

见人没吱声,李奎勇冷声道:“哑巴了?听到吱个声!”

“明白,明白!”匕首男忙不迭点头,

“大哥,我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奎勇见这货这衰样,懒得再搭理,

“都给我滚吧!”

四人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现场,车里人都是鼓掌叫好,

李奎勇过去把中年男子搀扶起,道:

“师傅,你没事吧?”

中年男除了脸上有些淤青,看着倒没什么大碍,双手依旧死死抱着他那个皮包,中年男摇摇头,忍着痛道:

“那个,谢……谢谢啊!”

这时车上也有人下来,帮着将中年男子给一块搀扶上车,

宁伟这时上来,惊喜道:

“大哥,原来是你啊,咱在这见面了。”

李奎勇点头,“我记得你叫宁伟是吧?”

宁伟点头,

“大哥,你就叫我小伟好了,上次的事我都还没好好谢你呢。”

李奎勇道:

“我叫李奎勇,应该比你长几岁,托大,你就叫我声勇哥吧。”

“好的,勇哥!”

宁伟道:“勇哥,你也在陕北下乡插队呢?”

李奎勇点头,“走,咱上车说,别让大家等着。”

两人上了车,车子继续上路,李奎勇跟宁伟边上的乘客换了个位置,两人坐一块聊着,

李奎勇道:“你这年龄街道办也动员你下乡插队,这不胡闹嘛!”

宁伟道:

“勇哥,是我自己愿意来的,街道办主任说了,下乡插队是很光荣的事,要是我主动报名参加,街道办还给我妈安排个工作,我想想,京城现在都停课了,我在那边待着也没什么事,还不如跟着一块去下乡插队,还能挣工分钱,我觉得挺不错的。”

李奎勇道:

“小伟,你这身体素质可以,出手招招狠辣,一招制敌,这都跟谁学的?”

宁伟挠挠头道:

“勇哥,我这都是自个琢磨然后练出来的,我小时身体瘦弱,经常被别人欺负,后来我就想明白了,要想不被欺负,你就得比别人强,让他们一看见你就怕,所以没事我就自个偷偷练,再也不要被人欺负。”

李奎勇点下头,拍下他肩膀,

“小伟啊,其实想要让别人怕你,不见得一定要用武力解决,这都是下下之策,以德服人,让人心服口服,这才是上策,

当然了,像刚才这种情况,只有武力解决了,但还是要注意分寸的,我看刚才那俩扒手,离开前捂着右肋表情痛苦离去,估计是骨折了,要是碰上个不依不饶的,你可怎么办?”

“勇哥,他们是扒手”,宁伟道:

“难道不该被收拾嘛?我们这也算是见义勇为,就打断几根肋骨,便宜他们了。”

“凡事都有个度,见义勇为也是如此!”

李奎勇道:“不然要公安干嘛用?”

虽说两人才刚认识没多久,但对这位的性子他再了解不过,心性、初衷都是好的,就是有时行事太过偏激,情绪化,不是黑就是白,就像这泾河和渭河一般,泾渭分明,很多事明明是好心,却偏偏办了坏事。

说着拍了拍人肩膀,道:

“小伟,别怪我说话直接,你这年龄跑来这边插队,总不可能后半辈子就待这边吧?肯定想着要进步的,你说要是因为见义勇为,把人打伤残了,那往后工作分配,入伍当兵,甚至工农兵推荐大学名额,你觉得还有份嘛?”

宁伟点头,

“勇哥,你说得对,我以前真没想那么多,是我鲁莽了,我听你的!”

李奎勇一笑,

“小伟,你其实很不错了,先前对方四个人,你没丝毫犹豫下车帮出手,就这么这份胆气,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宁伟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也没多想,就想着下去帮人,这帮扒手也太嚣张了,被人发现行窃,不收手不说,还要把人拽下车殴打,简直无法无天。

哎,对了,勇哥,你们在哪里公社插队啊?要是不远,我以后过来找你们玩。”

“可以啊!”

李奎勇道:

“我们插队的大队叫白店村,具体位置是在靖边县与定边县之间,你不是在延安下面一个县城公社插队,应该不会太远,我给你留个具体地址,你要过来,提前往我所在的公社打个电话。”

“哎,好的!”

两人一路聊着,汽车到了延安,众人下车,还得转乘去下面的各县城长途车,

“勇哥,那我走了啊”,宁伟把一个行李包挂在肩上,另一手提溜着一个,道:

“你要有空,也可以来我这边找我玩的。”

李奎勇点头,“一路注意安全。”

跟人道别后,他们一行人又坐上了去插队所在地的县城长途汽车,依旧是郑桐坐他边上,道:

“勇哥,你对这叫宁伟的小毛孩挺上心啊,在京城时就认识?”

“一面之缘!”李奎勇道:

“不算熟悉,你可别小瞧人,刚人收拾那俩扒手你也看到了,一招一个,干净利落,不是我瞧不起你,就你这样的,三四个加一块也不是人对手。”

郑桐难得的没反驳,推了推鼻梁上眼镜,

“我刚在车里都看到了,这小子下手挺黑的,我们过去在京城跟其他院里的顽主干仗,那就是比阵仗比架势,说白了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很多时候都打不起来的,就是真动手了,也是多少会收着些,最起码不敢往人要害部位招呼,这小子不一样,出手就是杀招,那俩被他干翻的扒手,估计已经是骨折了吧?”

李奎勇点头!

“这小子是不是练过?”郑桐道:

“看着这么瘦弱,这动起手来跟一猎豹一样。”

“郑桐啊,有些人他天身就是干这一行的”,李奎勇道:

“与生俱来,当特种兵、杀手的料,这种人安排在部队,执行些暗杀任务是最合适了。”

郑桐道:

“这一小毛孩,见血都得晕,还杀人,我估计够呛。”

“这玩意就跟孩子戒奶吃辅食一样,多吃几回就习惯了。

人嘛?多杀几个也就那么回事,明白吧。”

郑桐嘴角抽了抽,怎么听着,跟杀猪宰羊一样。

到了下午五点多,天都已经黑下来了,终于是到了白店村,李子元和他婆娘刘丹在窑洞里等他们,见他们回来,两人忙迎上,

李子元道:

“勇哥、刘娇、王红……你们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们得明早回了。”

李奎勇道:

“路上遇到点事耽误了,子元,你这咋吃的?过年几天吃了山珍海味不成,这脸都胖一圈了。”

刘娇一边打趣道: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丹丹照顾得好,你这怕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日子过得多悠哉,不长肉才怪呢。”

一边的刘丹脸都红了,依偎自个男人身边,羞得不行。

李子元道:

“你们先把行李放窑洞里吧,这个点回来,肯定还没吃饭吧?我和刘丹给你们做饭去。”

几人便先回了窑洞,男知青窑洞是一个人没有,李奎勇对在里头灶台生火的李子元道:

“子元,李严还没回来?这小子比我们先回的京城,这探亲假也该到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

李子元道:

“萧薇也没回来,估计有什么事给耽搁了,搞不好两人见了双方家长,要安排婚事呢。”

李奎勇把行李放到一边炕上,自个坐到炕沿边,道:

“你想多了,我们这些人现在严格说起来都不是京城人,地道的陕北农民,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想得开,直接在这安家落户了,李严和萧薇两人就是真要结婚,怕是困难也不小。”

“回不去那就留这呗,我觉得挺好的!”

李奎勇没回应,把包裹里衣物拿出来,叠好放一边。

“对了,勇哥”,李子元道:

“昨儿个八一还过来了,给送来了些鸡鸭猪肉羊肉什么的,我都给放到寒窑里去了,你们后面要做饭烧菜,可以去那边拿的。”

李奎勇点头,“有说什么事嘛?”

“也没什么事!”李子元道:

“就问了我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就这两天了。”

“我知道了!”

李奎勇道:

“回头去公社了,我去看看八一,对了,子元,我这趟回去又拿回来不少书籍,语文、数学……高考科目的都有”,说着拍了拍炕上厚厚的一摞书籍,道:

“有时间多看看,多学学,不懂可以问我。”

这时锅里水开了,李子元起身到灶台边,把切好的面条下了锅,边道:

“勇哥,我现在都结婚了,也没打算离开这边,这书看不看,大学上不上,其实关系不大了,还不如多干点农活,挣点工分,多赚点钱呢。”

“出息!”

李奎勇没好气,道:

“子元,你好歹也是首都人,怎么就这边眼界呢?谁规定结婚了就不能看书,不能上大学了?还关系不大,净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