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韵是搞艺术的,自小就以钢琴神童出名,十八岁时就有了享誉世界的“钢琴皇后”之称。她才貌兼备,是属于老天爷倒贴过来赏饭吃的人。
一般这样的人,都很清高。
倒不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瞧不起鄙夷什么的。而是她性子冷淡,跟大部分的人打不了交道。世人追逐的名利财富欲望,在她眼里,轻如云烟,也就跟他们没有共同话题,所以就会自然而然的隔离开来,疏离人群,只沉浸在自己搞音乐这边的圈子里。
她是周家的独女,按照正常的发展,有着优越的权势和人脉,就应该去从政的。但是她对政治实在不感兴趣。凡是需要跟人打交道的职业,她都不喜欢。她宁愿把自己关在琴房里一整天,也不应酬,也不交际,就独自待着。
因此,她自己也无法想象,会爱上一个纯粹的商人,将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再也不像她自己。为了他,一头扎入冰冷的深渊里,迷失了很久的路,白白浪费了二十几年才找到“回去”的路。
有句俗话,形容男人的三心两意,心里藏着白月光,胸口纹着朱砂痣。
这种语境放在宋焉这里,是可笑的,因为他心里的白月光和胸口的朱砂痣都是同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盛藜。
爱情讲究先来后到,周韵觉得自己是走了捷径,挡住了他们中间,目的就是想要得到宋焉。除此以外,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爱情都是自私的,如果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谈得上叫什么爱呢。
周韵向来都是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这方面的野心,倒和她清心寡欲的性格不太一样了,只是她想要争取的,必然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
世上只有一个宋焉,叫她怎么甘心放弃?
第一次邂逅,是在一场私密的酒会上,来宾都是关系走得近的几家,没那么浓的商业性质,所以气氛是比较轻松自在的。
周韵刚从欧洲演出回来,心情不错,握着红酒,靠在墙边,闲情逸致地听有人聊天,时不时插进去一句话,但并不主导这场对话。
她就是这样的人,游离在家族之外,别人觉得她难以靠近,高不可攀。她是疲于应付人际关系,光是沉浸在自己的钢琴里就已经足够满足她的精神世界了。
但是,她的身份和背后的家世,足以吸引大量的男人来结交,只不过最后都灰头土脸地败兴而归,从她这里讨不到一点便宜,留不下好印象。
“宋焉来了。”友人中不知是谁提醒道。
围绕着艺术收藏的话题暂时中止,友人们纷纷去寻找宴会中出现的那个醒目出众的男人,宋氏集团的现任掌门人,宋焉。
周韵循着友人的低呼,漫不经心地朝门口看去。
仅仅只是一眼,她的脑海中出现了极致的幻象,淡蓝色的月光下,洁白无瑕的君子兰在如水月光中静静绽放,美到令人心碎。
她的耳中响起了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作为一名无神论者,周韵从那时起,开始相信宿命。
随着他的出场,一些宾客主动上前跟他寒暄结识。
不过他好像并不热衷这些场合,只是简单地点头走个过场,就去自助餐桌边取了一杯香槟,几个熟识的人过来寒暄,他神情松弛许多。
巧得很,宋焉站的位置,就在一块仙鹤屏风的前面,黑色的丝绸与他的黑色西装融为一体,而丝绸上绣着的白鹤飘飘欲仙,仿佛下一秒,就要乘云飞去。
“周韵,你认识宋总吗?”
周韵动了下脚步,错过了友人的问题。她在友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向了要随着仙鹤乘云飞去的那个男人,“宋先生,打扰一下。”
正在和别人交谈的宋焉诧异地转过头,看清了过来打招呼的女人是赫赫有名的周家独女,随即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周小姐,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