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竞?
听到这个少年的名字,宋寒周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将阴冷的目光缓缓移向旁边的少年,瞧见他低下头去时的下颚线崩得紧紧的。
那副隐忍的样子,在沈般般看来,父子俩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的心抖了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极了。
在捕捉到她眼中无比失望的嘲笑时,宋寒周的心脏紧紧一抽,他把蓝辛叫来,让她带馥馥出去。
沈般般也要跟着离开。
宋寒周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因情绪而力道大了些,瞬间捏疼了她,“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就不相信我了?”
沈般般皱起了眉头,“你放手。”
“你要相信我。”宋寒周音色低哑,眼角发红。
此时此刻,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头野兽在疯狂叫嚣着,无比恐惧她会再次离开自己,这种恐惧甚至到了令他濒临崩溃的边缘。
听到他几乎恳求的语气,沈般般脸上依旧没什么变化,这次挥开了他的手,淡淡一声,“我只是渴了,去倒水喝。”
宋寒周目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走到客厅的吧台后面,打开冰箱,取出了一瓶苏打水。
在瓶盖拧开的刹那间,无数气泡冒出来,在空气里发出声响。
沈般般拿出两个杯子,自己喝了一杯,拿起另外一杯,她走过去,放到了那个少年的手里,“喝点水吧。”
手背被冰凉的触感触碰的瞬间,宋竞身子颤抖了下,动作僵硬地接过面前的杯子,目光在掠过宋寒周时快速躲避,朝着沈般般投去感谢的眼神。
“谢谢。”少年嗫嚅了声。
少年十几岁的年纪,身材修长,个子已经比沈般般还高了,有一米七几,肩膀却耷拉着,看上去很不自信的样子,刻意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
这样一看,跟宋寒周那种高高在上、冷漠矜傲的气场就不像了。
沈般般淡淡扫了眼宋寒周,“你就不说点什么?”
宋寒周要气结,幽怨无比地盯着没心没肺的女人。
说什么,让他说什么,事情还没搞明白,这个突然出现的还是不是他儿子不好说,他跟鹿弭从来没发生过关系,哪里蹦出来这么大的儿子!
男人现在更气愤的是沈般般的态度,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淡定,面对一个莫名出现极有可能是他的私生子,她既不哭也不闹,也不质问他,平静地就像个局外人。
难道,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外公呢?”
“在书房里。”沈般般指了指后头紧闭的门。
说话间,书房的那扇门被推开了。
周老爷子先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纸质文件,后面跟着一男一女。
在周老爷子抬头看见宋寒周在场时,先是一愣,然后朝沈般般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接着示意宋寒周过来说话,“寒周,你进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宋寒周却仿佛没听见老爷子的话,走上前两步,两道锐冷的目光像两支箭,射向了老爷子后面的一男一女身上。
箭在弦上,在最后关头收住了紧绷的弦。
他语气嘲讽:“她不是鹿弭。”
说这句话时,他转头对着沈般般,想去看她的反应,这个女人只是略微惊讶了下,抬了抬眉,继续坐在沙发上喝她的苏打水。
“鹿弭已经去世了。”
那个长得有点像鹿弭的女人开口道。
她看向宋寒周的神情中充满了懊悔和愧疚,一双哭红的眼泪就要潸然泪下。
她的丈夫在身旁安抚了她几句,对着宋寒周满怀歉意地说道:“宋先生,我们是来完成鹿弭的遗愿,把孩子还给你。”
嘭!
沈般般手里的玻璃杯摔碎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