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庭蹙着眉头,向冒冒失失的人抬头看去,在看清楚对方是谁时,神情更是沉郁了几分,直接扭过头,眉宇间闪过一抹厌烦。
他的助理齐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凌悠然,眼明手快,挡在了两人中间,将傅绍庭的轮椅往边上推动了几寸。
“傅总,您没事吧?”
“没事。”男人音色阴沉沉。
凌悠然睫毛颤抖,头低低垂下去,手足无措地立在电梯边,仿佛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似的,刚才身上那一股个性张扬明朗的气质消失无踪。
几米之外的沈般般目睹这个场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原本她在飞机上听崔明乐和陆清两人聊八卦时还不信那些事,傅绍庭那种人和其他女人传绯闻,想想都觉得惊悚。现在看了凌悠然面对傅绍庭时的反应,两人明显是认识的,不然凌悠然也不会看上去那么挫败。
沈般般犹豫再三,自己作为局外人,还是少管闲事。
于是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拎着笔记本电脑包,肩上还背着单肩包,迅速转身,去找自己的房间,哦对了,房卡!
掉地上了。
好巧不巧,房卡就掉在两个电梯的中间。
她放下手里的行李,压低脑袋,去捡房卡,谁知一只大手比她先快一步,捡起了房卡。
傅绍庭不动声色瞥了眼房卡套上的名字和房号,默默记下,交给自己一旁的助理齐骏,“帮秦小姐拿行李,带去房间。”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沈般般赶紧去把房卡抢过来,心中暗骂傅绍庭擅作主张,自己跟他警告过,公众场合她不想跟傅家扯上关系。
傅绍庭抿紧的唇松了松,眸光从她的小脸上晃过。
沈般般刻意目光往下瞥,却还是跟他的目光接触了一秒,果断迅速移开,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他的视线太认真,被他注视的感觉很紧张。
他衬衫衣领下面包裹着的脖颈,伤口处理的痕迹露出一点点的纱布边,并不能被衣领完全遮住。
捕捉到她警惕的眼神,傅绍庭眸底微闪,修长的手指去触碰衣领,仿佛是故意调整着领带和衬衣领子,将那里面的伤口和咬痕遮掩住。
“齐骏,还不快过去帮秦小姐。”他撇撇下巴。
齐骏在傅绍庭的眼神威势之下,不得不去帮沈般般捡起行李,“这位小姐,你不用跟我客气。这里走廊很多,房间不好找,我带你找。”
“那……好吧。谢谢你和你老板了。”
沈般般刻意加重后面“你老板”三个字,回头瞪他,却没想到他的目光阴魂不散一直追着。
等到前面的背影在拐角处走进去,消失在傅绍庭的眼眸里。
他才缓慢地将瞬间变冷的目光,落在凌悠然身上,“上次在医院里,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你竟然还敢继续用手段打探到我住在这里。”
凌悠然的眼睫已经沾上了一层薄薄的湿气。
尽管她假装骄傲得昂起下巴,面对着男人,却已经无法掩饰眼里的难过,“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
刚结识了一半,傅绍庭已经足够厌烦,冷冷地打断了她:“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如果你再不守规矩,我不会心慈手软。”
凌悠然和他对视上,从他眼里除了冷漠仍是冷漠,看不出丝毫的其他情绪。
“那条丝带在哪里?”
提到那条丝带时,男人的眼里有了一丝异样的情怀,是凌悠然不曾从他那里见识过的温情和眷恋。
上次在酒店,她把那条丝带偷偷藏了下来,打算作为纪念。
本以为那只是他的情趣而已,没想到他却那么重视,住在医院里也没忘记那条丝带,让她把它带过去。
可是,她撒谎了,说自己并没有看见那条绿丝带。
今天,他又继续逼问她那条丝带在哪里。
凌悠然的眼周酸酸麻麻地胀痛,骤然间,把什么都想明白了,原来她只是某人的替代品,“那条丝带对你很重要,它是你心爱之人的东西吗?”
傅绍庭脸色阴郁,对她欺骗自己的行为感到了隐隐的恼怒,“果然在你那里。拿出来。”
话音落下,一团轻软的东西砸到了面前。
“还给你!”
凌悠然伤心难过地从包里掏出那条卷好的绿绸丝带,扔到了傅绍庭的身上,猛按电梯按键,匆匆进去,电梯门又关上,迅速消失在了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