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匹骏马带起一阵激烈的马蹄声,从大街尽头狂奔而来。
易川望着一马当先,马背上那年约五十许模样,锦袍华服的中年面孔,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片刻间,数十骑停在易川三丈外,只见那锦衣人当先跃下马背,老远朝着易川拱手问礼!
“阁下可是易府五郎?”
锦衣人说话间,已然快步走向易川。
“在下易子瑜,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易川同样拱手回礼!
“哎呀…”
“原来还真是易家五郎。”
“孤乃安南侯世子,特奉家尊之令,前来迎接易五郎。”
易川心中微感惊讶!
方才老远瞧着眼前之人有些面熟,原来是蒙管的儿子,除了没他老子脸上那么多皱纹,其神韵气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原来是小侯爷尊前,在下易子瑜有礼了!
易川说话间朝安南侯世子躬身施礼!
“哎呀…”
“易五郎这可使不得,若是按辈分,你我还是平辈,孤怎能受你如此大礼!”
“小侯爷客气,在下又怎能不懂礼数。”
“此地不是说话之所,公子还是随孤回府,家尊眼下可正盼着见你呢!”
“如此便叨扰了!”
闻言安南侯要见自己,易川心底也正想知道朝廷目前局势,以及出云国这一年多的变化。
两人在数十亲卫簇拥下,走进安南侯府…
易川一进侯府,便被几个貌美婢女拉进房间一番洗漱。
正所谓盛情难却,况且自己一路风尘,婢女侍候洗漱这一套,对官宦人家而言都乃标配。
易川一点也不忸怩,如同在家时,两个小丫头伺候洗漱一般。
待洗漱完毕,换上侯府特意为易川量身定做的蜀锦白袍,正所谓,人靠衣衫马靠鞍。
一袭白袍,银丝镶边,锦稠细绫围腰,横插白玉发簪。
原本俊逸出尘之气,更添几分优雅从容。
侯府花园,水榭暖房中…
香炉里青烟袅袅,侍女陆续端上酒菜,安南侯高坐正堂,面前案几上摆放着各式佳肴。
主位下首丈许,易川与安南侯世子分据左右而坐,身前案几迎面相对。
余音缭绕间,三名美貌舞姬翩翩起舞。
“安阳一别经年,再次与五郎相见实乃平生快事!”
“这杯酒全当是孤为五郎洗尘。”
安南侯说话间,朝易川遥举酒樽。
“多谢老侯爷抬爱!”
“晚生愧不敢当,去年若不是老侯爷,于兰台诗会上的那番激昂之言,那得晚生魁首之名。”
“这樽酒,应当晚生躬敬老侯爷才是!”
易川说完便举杯自饮。
“五郎这一路风尘,不知是从何处而来?”
安南侯继续问道。
“晚生游学返回途中,路经西辽国灌南城,不料正遇上陈国军马围困。”
“晚生几经险阻,方才回到国境。”
“孤刚刚得到消息,陈军眼下正在攻城,据派去的探马回报,陈军目前伤亡颇重。”
易川闻言有些惊讶!
“陈国数万大军,竟然无法打下一座小小的灌南城,不知这其中有何玄妙?”
安南侯闻言,哈哈一笑道:“若说玄妙,其实说破就甚是平庸,陈军之所以不惜重兵封锁灌南,其意图不外呼是阻止援兵驰援。”
“若是陈兵无法在短时间内打下灌南,西辽援军随时都有可能赶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陈国这次攻打灌南,不外呼虚张声势罢了,他真正的意图是荥州。”
“据老夫分析,陈军这次派六万大军前来灌南,实际上这支人马不足三万。”
“陈军如此大张旗鼓的围城,若是真想打下灌南,为何不第一时间攻城,而是大张旗鼓的围城,其意图不就是吸引更多的西辽兵马,汇聚到灌南西线,从而减轻攻打荥州东线的压力。”
易川恍然,由于当时刚出山,急于归国,并未去思考过这些问题,现在经安南侯一讲,自己也就明白了。
易川原本想向安南侯打听一些关于出云国的消息,但一想到安南侯地处大周南境,可能对北境的出云国知之不详,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如此说来,陈国这次出兵西辽,必然是蓄谋已久,不知老侯爷如何看待此事?”
“陈国号称百万铁甲,自然不可小觑,此次北上,若是想短时间吃下西辽,恐怕它牙口还没有那样硬。”
“西辽国目前总兵力四十余万,此时东西二线各陈兵十余万,另有十万也正在陆续调派中。”
“若西辽真就抗不住,孤自会向陛下请旨,派兵协助西辽抵御陈军。”
“老侯爷高瞻远瞩,晚生佩服!”
“眼下只能是希望西辽国,不要败得太快。”
对于军旅之事,易川自然不便在安南侯面前多言,不然便有越俎代庖之嫌。
“五郎乃定西侯爷高足,其兵法造诣定然不凡,不知五郎是否有意愿加入我黑甲军?”
安南侯能知道自己与定西侯的关系,易川并不意外,毕竟自己离开帝都一年多时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
“多谢老侯爷美意,晚生暂时还没有从军的打算。”
“若是五郎日后有意于投笔从戎,我黑甲军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多谢老侯爷抬爱!”
“晚生若是投军,定然会选择在老侯爷麾下效力。”
一席酒宴宾主尽欢,离开侯府时,老侯爷还不忘拉着易川的手,让其转达对定西侯的问侯。
直到安南侯世子,将易川送出大门,老侯爷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回到房间。
片刻后,安南侯世子回返,走进书房里。
“阿父…”
“为何会对易五郎如此礼遇有加?”
世子一走进房间,便朝其父问道。
安南侯闻言微微一叹,道:“岂是阿父要对他礼遇,就算是陛下也会对他礼遇三分。”
世子闻言不免大吃一惊!
不由得甚些疑惑的问道:“易五郎不过就是定西侯学生?”
“陛下有这个必要如此对他?”
“就因为他是定西侯唯一的学生,所以陛下才会对他礼遇三分,也正因为他是定西侯学生,阿父也不得不与他示好。”
“阿父,定西侯都已经隐居三十多年,就算他曾经为大周朝开疆拓土,力下过赫赫战功,陛下也大可不必,对一后生晚辈如此吧?”
“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才是关键。”
“阿父现在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已经力不从心啦!”
“有些事情现在也是时候让你知道。”
世子从来没有见到过阿父如此慎重表情,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阿父,有什么事情,你老尽管吩咐就是,儿子听着!”
“定西侯还有一个身份,知道这个身份的人,大周朝不会超过五人,阿父很荣幸能是其中之一。”
世子大感惊讶!
定西侯还有一个身份?
还有什么身份能比侯爵的身份更重要?
“你知道这时间最强大的存在是什么吗?”
安南侯说话间看向世子。
世子有些不太明白阿父的意思?
有些疑惑的回道:“难道不是四大帝国吗?”
“难道这世间还有比四大帝国更强大的存在?”
“这世间确实有比四大帝国更强大的存在,据阿父所知,这世间至少有五个人拥有这样的实力。”
世子见阿父表情,便知所言非虚,不由得问道:“不知阿父所言的五人,他们都是谁?”
“陈国太常观白恋辞,吴国国师司马景文,西梁净空寺悟尘,归墟岛无涯子,大周朝李元初。”
世子已然是被阿父的话震惊到了,李元初不就是定西侯吗?
不由得有些骇然地看向阿父。
“这五人中,除了归墟岛无涯子,其余四人皆在四大帝国,难道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世子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脑子一时也想不了太多,只能说道:“还请阿父明示。”
“四大帝国之所以强大,与这四人密不可分,若是四大帝国没有这四人,四大帝国便不是四大帝国。”
“可能便会沦为,像西辽,东魏这样的小国,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