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逐渐长大的女儿羡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粽子吃,腊月二十八这天中午,王春枝便骑自行车去附近的市场,买两两斤糯米和一把粽子叶回来,打算吃完晚饭后抽空包了十来个小粽子,拿铝锅放在煤炉上去煮了给女儿吃。
其实女儿还小也吃不了什么,王春枝只是想让女儿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同时也想让女儿知道过年包粽子,是自己家乡一辈辈传下来的一种风俗习惯。
晚饭后,小一朵见妈妈包粽子更是兴奋地守候在一旁,待妈妈拿粽子去厨房,她小小的身影又是跟进跟出的,嘴里还一直欢叫着:“包粽子喽!一朵,一朵有粽子吃喽……”
王春枝怜爱的看着逐渐长大的女儿,心想只要女儿平安长大,自己就算是再苦再难都是值得的!
她知道自己干服装定制这一行,从早到晚都没有一点空闲时间,女儿虽然是在自己背上长大的,但是想像那些专门带孩子的妈妈们一样,捧着个碗追着孩子喂食都成了奢望!
小一朵从会吃杂食开始,王春枝都是拿碗装了放在桌上或凳子上,让她自己吃的……每回看见别的女子给孩子做好吃的,然后慢慢哄着喂的时候,王春枝都觉得自己亏欠了女儿好多好多……
王春枝虽然对吴德还是淡淡的,并且感到每天与他相处非常的不自在也很别扭,但见有父亲陪伴的女儿总是那么的开心快乐,她也就释然了!
腊月二十六那天,小芬的妹妹淑兰还有孔秀兰的妈妈和表妹都回鹤城过年去了。所以孔秀兰想约王春枝带着女儿和小芬孙富她们去她那边过除夕。但王春枝心知吴德在自己的几个老乡眼中,简直是连个烂仔都不如的渣男!自己若去了留他一人不妥带他去也不妥,心想大过年的,没必要去扎他们的眼。最终她只好借口晚上带孩子出来不方便而推辞了……
三个月后。
随着天气变暖,小一朵脱去厚厚的棉衣后,小小的人儿活动起来身体就变得灵巧了许多!虽然再过十来天她才满两周岁,但这小不点学说话和学走路都比同龄的小朋友要早,王春枝早就想把她送去幼儿园了!只是因为天气冷不忍心才没有送去,如今天气已经暖了些,王春枝便将她送到附近的幼儿园去了。
吴德这边年后也不去拉客了。但他还是每天都会出去,王春枝明知要想靠他当家也靠不住便也懒得问!不过吴德倒是自己和她说了。说他想去找找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做,也好多挣点钱回来,只有这样女儿才能过幸福的生活……总之他一说到女儿,王春枝就头脑发热分不清东南西北。
农历的四月初八,是小一朵的生日。这一天,原本王春枝想邀小芬和孔秀兰来一起吃个饭的。但小芬却在头一天生了一个胖小子,来不了了!而孔秀兰这边更是双喜临门!阿凯刚在龙翔路福苑小区买下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而孔秀兰呢,刚好查出来她又有喜了!
因为有了上一回的教训,这回她都不敢声张。知道小一朵生日快到就买了生日礼物,上午十点就匆匆拿到棉布街,悄悄和王春枝说了。
王春枝见她脸上愁多于喜,便对她说道:“你也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生路会有不顺,但不可能永远不顺的!有些东西你越在意就越容易失去,所以你就像平常一样顺其自然就好了!”
孔秀兰点点头又问王春枝道:“吴德呢?近来他没有为难你吧?”
王春枝眉头微蹙,道:“自从去年十一月底过来我这边,至今倒也没有做出什么惹我生气的事咧,就是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整天到外面去闲逛,不过他没问我要钱我也就不想多问,下午他回来就去幼儿园接女儿,他要是都这样不吵不闹,我就烧高香了呢!”
孔秀兰点头道:“他能几个月不吵不闹确实也难得呢!若他老婆真的跑了而他又能改好,你和他一起陪着女儿长大也行!当然像他这样的人,你想指望他像阿凯和孙富那样,做家庭的顶梁柱恐怕是有些难了!春姐,他工作的事情,要不要我问问阿凯看?看他们那边还要不要人?”
王春枝连忙摇头道:“不用不用,秀兰,你知道吴德这人不靠谱的,等下阿凯为了不驳你的面子帮问得工了,吴德又做不了几天就走,岂不是让阿凯难做?所以你连在阿凯面前都不要提到吴德才好!说真话,吴德这人没本事但总是自诩聪明,有时候我看他那狂妄自大的样子都觉得讨厌!想来他这样的和谁共事都好不久的!工作的事还是让他自己找找吧!这样他好不好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孔秀兰点头叹道:“唉!春姐你说的对,只是你太辛苦了!”
王春枝笑道:“我现在已经很好了!真的!每天还能挣到一点钱把女儿平安养大,我就别无他求了!我知道商场那边只要阿凯出声,肯定会有他一份工作做的。但吴德不像孙富啊!人家孙富踏实肯干,可吴德这人啊”
王春枝撇嘴摇摇头继续说道:“他只想工作轻松挣钱又多,你说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工作啊?他只说人家坐在那里就能轻松挣到钱,却从来没想过人家伤了多少脑筋的!唉……随他去吧!我这边你就别操心了,你自己该吃吃该喝喝,保证你每天精神状态好好的,就万事大吉了知道不?”
孔秀兰笑道:“嗯,我知道了……不过春姐,我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就是阿凯在龙翔路福苑小区买房子了。他买的是现房,大概装修后不久我们就能搬进去住了!到时候我会叫你一起过去玩的!”
“哇!那好哦!我就知道阿凯这人本事不小呢!虽心里也预测你们可能会很快在南疆域买房子的,却不知道这么快!不错不错!秀兰,真是为你高兴啊!”
闻言王春枝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她们家乡有一句话:富怕逾穷怕乞。意思是亲戚朋友之间,都存在一种见人家富了怕超越自己,穷了又怕来乞自己的心理。但这种心思在王春枝和孔秀兰身上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此时的王春枝是真是很羡慕孔秀兰,但并没有一丝妒忌!
而孔秀兰也一样,只是单纯的想和好友分享,并没有一点想炫耀的意思!
此时孔秀兰也是一脸幸福的模样,抿着嘴直点头!
“是啊!阿凯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丈夫!这次买房,他都没用我这边一分钱,说是老公买房给老婆住理所当然呢!春姐啊!我们是好姐妹我才什么话都敢和你说,换了别人我都不敢这样说的,人家听了会说我炫耀……”
王春枝美眸流转,贝齿微露道:“说的也是呢!不过秀兰啊,你刚有身孕,到时候能不能搬床你得先问一下你妈妈看再搬哦,因为我听老人说过,孕妇的床是不应该随便挪动的,不过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因为我怀一朵五个月的时候,还不是也搬家了嘛?还不是一样没事?不过一朵我当时是真的不想要,不仅每天蹦蹦跳跳还为了想做人流去了医院三趟呢!”
孔秀兰闻言也是一脸慎重,点头说道:“春姐,你说这个我一定要好好考虑的!毕竟我和你不一样,你当初是因为怕孩子将来受到影响所以不想要,不想要和想要本来就是两个不同时概念啊!但愿这回一朵这个姐姐会帮我带个弟弟或是妹妹来啊!”
俩人说了一会儿话后,王春枝想趁中午人少,去医院看望刚生宝宝的小芬。孔秀兰因为是搭乘公交来的,便没有跟她一起去。塞一百块钱给王春枝让她帮拿给小芬后,径直回到服装店里来了。
因为上次手术后孔母想让女儿多休息,劝女儿把店铺转让她不听之后,就让自家妹妹的女儿也就是孔秀兰的表妹张婷留在店里帮她了。并承诺说过年把若是张婷也想开店,她这个当姨娘的一定会全力支持!于是张婷便留了下来。直到年前随孔母一同回去过年,也是才初六又下来了。
所以因为有表妹的帮忙,孔秀兰自然也轻松了许多……
这边王春枝想到孔秀兰他们已经买了房子,不禁还是羡慕不已!毕竟住自己的房子就少了许多的烦恼了呀!比如不用担心工作队半夜三更来查房,比如不再受房东的气等等……如今王春枝租住在姑丈村,房东苏姐人是好说话,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就是家里来个老乡或朋友,多住几天都会担心房东不高兴!
之前王春枝听闻吴德说他们老乡杨雄,夫妻俩去郊区租地建平房来住,王春枝都很想让吴德去问问看了,她想问自己能不能也去租地?再问问建两间平房大概用多少钱等等,只是后来想想自己也没多少钱,加上郊区路远,自己来摆摊不方便这才没有开口问的。
她不奢望有一套像孔秀兰她们一样豪华的套房,就是能拥有一间屋顶盖石棉瓦的平房她就满足了!
这一天晚上,吴德边吃饭边和王春枝商量,说他有一个开培训机构的老乡,想让他出资在她的学校里多开两个班。
他先是把开班的前景描绘的十分美好,然后再说到有了钱女儿才有立足之地等等,接着再问王春枝能不能想想办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机会难得等等说了一大堆。
王春枝直视吴德的双眸,发现他眼中俱是真诚之意,并没有一点躲闪戏谑之色,暗想近来吴德对女儿倒还有那么点当父亲的模样,加上吴德口口声声说,只有女儿过的好了他才安心的话!令她听了瞬间感动到头脑晕乎乎的!于是她就毫无防备地问道:“开两个班是什么班啊?这个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吧?”
吴德吸一口烟后缓缓说道:“别的我也不会啊!要开班肯定是挑我会教的才行呢!我就会电焊,和家电维修这两样而已。那老乡说了,来一个学生她就给我一百块钱,你说这样一来每个月即使学员少,两个班也不低于三十个吧?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