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见张梅被打了好几下后,双眼有泪溢出,却并不求饶,硬是强忍着一声不吭,又踢了一脚骂道:
“贱人!不怕死是吧?今天我成全你!打死你们两个狗男女,我再去自首!”举起棍子又要打下。
此时,麻老大和张梅的后背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后衣片被血液粘到皮肤上,稍一动就有如钻心般的疼!
麻老大心想这家伙现在是得理不饶人了!再打下去他们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于是慌忙站起来用力抓住麻生抡起木棍的手!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的惊恐不安,反而很是愤怒的吼道:
“够了!我都知道自己错了,你还要往死里打!有本事把我送去派出所去!我们大不了劳改两年,大家都不要过了!”说完夺过麻生手上的木棍丢出门外。
麻生被夺去木棍,依然一脸怒气骂道:“好!好!好!想去劳改是吧?我成全你!我有的是朋友,我这就去派出所报警!让你两条狗一起去监狱风流快活!”说完拔腿就要走出门去。
见他要走,麻老大用话激道:“去吧!我们劳改了你自己带两个孩子过,想来“人家”也会非常愿意帮你照顾你的孩子的!”
其实,麻生在外的所作所为村里人早就知道,其中包括张梅和麻老大。
听了这话,麻生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着跪坐在地,头发盖住半边脸,嘴角流血,一副生无可恋的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土墙的张梅,心中是难掩的厌恶!
想当年麻生也是因为家里穷,迫不得已才娶相貌平平的张梅,而今出了这事又有林凤华做对比,怎不令麻生越看越厌烦?
但想到要是从此让自己独自去照顾俩孩子,他却是万分不情愿的!喜欢孩子和带孩子,本来就不是一回事。
麻老大也是机灵,见他倚站在门口,脸上的怒气似有缓和,便“嘶”的一声,忍着后背的剧痛,弯腰拾起倒地的椅子拉到麻生的身边,拉着麻生让他坐下!给他道歉:
“小叔你消消气,我知道错了!虽然你也打我了,但我还是得给你道个歉!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敢了!都怪我们鬼迷心窍,不过我发誓我们也就这一回,以后不会了!”
麻生抬头用愤怒和不甘的眼神瞪着麻老大,见他穿着的早就没有本来颜色的旧t恤后背处已有一大块血迹,便指着门对他大吼一声:
“滚!滚出去!永远别踏进我的门!”
麻老大听了,转头看了一眼张梅,正欲转身出去,麻生见他还看张梅,便一脚踹他:“滚!……”
麻老大跑出来后,担心张梅继续被打,便去找麻生的两个孩子,此时麻生的孩子正和邻居的孩子在院子里玩得一身泥土,听说爸爸回来了,兄弟?连忙高兴的往家里跑。
看着张梅两个孩子高兴的跑回家去,麻老大才快步回到自己家中。
他找来自制的外伤药酒,让他六岁的女儿帮忙涂在伤处。
他女儿麻彩凤看到父亲背上的伤,颤抖着手一边用棉签粘药给他涂药一边问是谁打的?
“我……我们家的田水干了,我去偷开人家的田水被人家发现了打的!你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了,快点涂。”面对才六岁的女儿,麻老大只能胡乱编个由头。
“那,爸,以后你别去开人家的田水了!我害怕……”麻彩凤小小年纪就没妈了,现在只有爸爸,她害怕爸爸再出什么问题。
麻老大搂着泪眼汪汪的女儿,道:“乖,别难过了,爸没事的,一点点伤很快就会好的!”
麻彩凤点头:“嗯!爸爸你,你以后不许去偷人家田水了……”
“嗯,爸记得了。爸今天被打的事,你不要和人家说,要是有人问就说不知道……”麻老大看着女儿嘱咐道。
张梅这边,麻生见麻老大走后,又用恶毒的语言骂了几句,见张梅仿佛死人一般一动不动,也懒得骂了,心想你爱死不死,反正从今以后你即使还是我老婆,我也是名存实亡!
“爸爸!爸爸……”麻生他们的孩子,跑到门外就大声的叫着“爸爸”。
麻生听到孩子的喊叫,回头看了一眼张梅,低吼:“贱人还不起来!是不是想让你的丑事被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满意?!”
说完起身走出房门,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在他的心里,男人出轨是有魄力有本事,女人出轨才是伤风败俗丢人现眼。
他们的儿子,六岁半的麻飞龙,四岁的麻飞虎泥猴似的,推开大门跑到麻生的面前!
仰首看着他们的父亲,问:“爸爸,你回来了还走不走啊?”
麻生一脸慈爱的摸着孩子的头,弯腰拍掉他们破旧衣服上的泥尘道:
“走,但这次带你们一起去……”说家从屋阶上放着的大挂包里拿出一袋饼干来递给俩个孩子让他们自己打开拿来吃。
四岁的飞虎伸出一双小脏手,接过饼干袋子。
“先洗手!”飞龙对张嘴想咬破饼干袋的弟弟说道。
飞虎听哥哥叫他洗手,便把饼干袋子放在房门前的屋阶上,乖巧的走到院角水缸边,拿起塑料水瓢舀水放到塑料盆里,认真的洗他的一双小手。
“那,爸爸,带妈妈一起去吗?”飞龙又仰头问麻生。
“去,妈妈也一起去!”麻生听到儿子提起张梅,便挤出笑容回答道。
“噢耶!可以上南疆城咯……妈妈!妈妈……”飞龙高兴的想去找妈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别喊!你妈妈她已经知道了!快洗手了吃饼干,可香甜了!”麻生连忙拉住飞龙说道。
飞龙听说便去洗手,和弟弟一起吃饼干。
“我们吃几块就好了,留给妈妈也吃一点。”飞龙看着弟弟说道。
飞虎点头道:“那,我再吃一块,不吃了。留给妈妈……”
麻生回到镇上的时候,买了两三斤猪肉,本来想自己家炒一半,拿一半去给他的父母的,谁知一回来就被戴了绿油油帽子,心里万分不爽,便将一大块猪肉全部拿着,带上飞龙飞虎去了他的父母家。
石弯村共有三十几户人家,麻生从小住过的家就在村中间。自从他结婚后分家另建房住,这里的几间老屋就是父母带着弟弟妹妹一起住。
此刻太阳已下山了。
麻生父母身体还硬朗,虽已年过六旬,因为麻生弟弟妹妹也懒,所以地里的活依然是靠老两口去忙活。
俩老见麻生回来,自然高兴,忙招呼麻生妹妹去做饭。
这边张梅见院子里已没有说话声,方扶着床慢慢站起来。
后背火辣辣的疼,虽说她知道麻生早就外面有人,却还认为自己出轨也是丢人,因此麻生拼命打她,她也只有咬牙去承受的份。
张梅走近门口,将门闩拉了,她不希望有人进来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关好门,她坐到床上,忍痛将衣服脱下来,看到衣服后背处沾上一片血迹。忍不住在心里骂道:“你个麻风佬!挨千刀的!下手这么重,干嘛不打死我?打死了才一了百了嘛!……”
天气热,她怕伤口处理不好会发炎,可家里并没有什么治伤药。只有一小瓶的紫药水,还是因为不久前嘴角生疮总是不好,麻老大买给的。
张梅弯腰将耳贴门,见院里院外悄无声息,便走出房门打了一盆水,想把后背擦干净再涂上紫药水,她想有用没用都聊胜于无。
她用干净的毛巾沾水后,往后伸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后背,才一触碰,她便呲牙咧嘴“嘶……”声连连。
清洁完伤处,张梅就找来药棉和紫药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给自己的一大片伤处上完药,好在手臂没被打伤,还没到要去求人的地步。
张梅上完药,找来一件黑底红花的旧衣服穿上。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
她走到房间右下边的厨房,装了一碗中午吃剩下的白粥,就着剩咸菜吃了。
麻生的父母见菜煮好了,叫飞龙去叫他的妈妈张梅来一起吃饭,麻生拦道:
“不用去叫,她头痛,说不吃饭了。我留下一点吃的给她了。”他父母听了这话方才作罢。
饭桌上,麻生告诉父母说他飞龙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他这次回来就是想把他们带上南疆城去的。
“那,田里的水稻都快成收了,你打算怎么办呢?是到时候再回来收吗?”麻父沉默了一会儿,饮了一口酒,将碗放下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