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军?”
“是谁在劝我?”
“随我攻打城门的兄弟都死了,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裴元庆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将王彦章的话当成了幻觉。
眼中依旧只有那难以逾越的城门。
见状,王彦章也是别无他法。
身形一展,就是一记飞踢。
将原本就摇摇晃晃的裴元庆直接踢倒在地。
“裴元庆,马上给我清醒过来。”
“大帅命你马上撤军,这是军令!”
粗犷的嗓音让裴元庆也是浑身一怔。
“军令”二字更是让他恢复了几分清明。
转过身来,出现在眼前的乃是正在为他挡箭的王彦章。
不远处,裴元峥也正带着亲卫向他这边靠拢。
他们所有的目标,都是为了将自己救出去。
而自己,竟然成了耽误大局之人!
“裴元庆,你他娘的到底清醒过来没有?”
“就算老子武艺比你高,也快要挡不住了!”
王彦章放声一吼,顺势给了裴元庆一记白眼。
“我......”
裴元庆刚想争辩,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只能低头一笑。
俄而,捡起地上的双锤,站到了王彦章身边。
“你小子瞎说什么,论武艺,你是这个。”
裴元庆伸出一只小指,在王彦章面前晃了晃。
而后,双锤一转,便冲了出去。
“吹牛那是你厉害!”
“看谁先冲杀出去,便是谁武艺高。”
王彦章自然不甘落于人后,大铁枪抖出数朵枪花,也是迅速跟上。
此二人联手,气势自然不凡。
纵使城墙之上有上千位弓箭手都将手中羽箭对准了他们,也阻止不了他们的突围。
而在他们的带领下,其余撤退的飞虎军将士也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
不过一炷香时间,就有序撤到了安全地带。
......
率军撤离之后,裴元庆便立刻找到了裴元峥。
二话不说,便单膝跪地。
“大帅,裴元庆特来领罪!”
裴元峥只是瞥了他一眼,却不发一言。
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裴将军英勇无比,何罪之有啊?”
听到这话,裴元庆的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此番攻城,没有成功也就罢了。
可因他一人之故,差点害的大批将士无法成功撤回。
这便是大错。
“末将有罪,我不该逞一时之勇,差点害的......”
“只是害的随你攻城的将士差点无法撤回吗?”
裴元峥双目一瞪,高声道:“今日,我已打算联合全军之力,奋力一击。”
“可是因为你的自负,竟然枉顾军令,只率五千飞虎军攻城。”
“这武阳城迟破一日,洛阳与关中二地的战局就多一分危险。”
“那又有多少将士会为了你的鲁莽和冲动,而丢掉了性命。”
“裴元庆啊裴元庆,你可知,你耽误的是大局!”
一声叹息,道出了裴元峥心底的无奈。
在他率军赶来之前,便早已下达军令。
今日,让裴元庆统一指挥武阳城前的飞虎、枭隼、幽州三军,齐力攻城。
可是裴元庆却认为经过多日作战,守城敌军早已疲敝不堪。
今日一役,武阳城,唾手可得。
所以他便违抗军令,让枭隼、幽州二军压阵。
而独率五千飞虎军,攻打武阳城。
其结果,便是遭到了再一次的失败。
说到底,裴元庆是有私心的。
武阳城久攻不下,他始终觉得面子挂不住。
而若是今日可以仅凭五千飞虎军就拿下武阳城,那多少也可以挽回一些面子。
毕竟,他是飞虎军主将。
他还是想把这一份功劳,留给随他征战许久的飞虎军将士。
“我......末将犯下大错,愿领军法。”
裴元庆无力解释,只得默默低下头颅。
只是,他心里还有一团火,为兄弟们复仇的火焰。
他曾起誓,若不能亲手攻破武阳城门,誓不为人。
于是,他还是拱手请命道:“大帅,还请再给末将一次机会,可以让我戴罪立功。”
“我马上点兵,一个时辰后,发起冲击。”
“这一次,我就算把命留下,都要拿下武阳城!”
对于裴元庆的请战,裴元峥真是鼻子都气歪了。
大哥,敢情你是什么都没听进去啊。
刚刚遭遇大败,军心正是不稳之时。
可你倒好,不做休整,不做战前计划。
只知一味埋头猛冲。
要是这样能打下武阳城,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武阳城是要打,但是以你现在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状态去打,绝对是不合适的。
思索良久。
裴元峥终于缓缓开口:“传我帅令,飞虎军主将裴元庆违抗军令,致使此战大败。”
“自即刻起,免去其飞虎军主将之职,降为副将。”
“另,现在将他叉出去,打三十军棍。”
一听这话,裴元庆都懵了。
三十军棍他不在乎。
可是若被免去飞虎军主将之职,也就意味着他不能率军报仇了。
在他回过神来之后,就马上开口道:“大帅,三十军棍没问题,若是不够,五十军棍,一百军棍我也受着。”
“只是,兄弟们的仇,我一定要亲手去报!”
与此同时。
两旁的诸多将领,也是纷纷为其求情。
“大帅,裴将军是该罚,但是这样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是啊,大帅,裴将军率领飞虎军,一路立下了不少功劳,能否功过相抵啊?”
“大帅,飞虎军一向以裴将军为首,值此大败,若免了他,恐飞虎军军心不稳啊!”
“......”
裴元峥大手一挥,止住了还欲开口的众将。
紧接着怒斥道:“你们说的都是一些什么混账话!”
“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当赏,有过必罚。”
“而且,难道裴元庆不当主将,飞虎军就打不了仗了吗?”
仅用几句话,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在这之后,裴元峥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由王彦章担任飞虎军主将。”
而后,他转头看向万分失落的裴元庆,“若想报仇,难道一定要做一军主将?”
“哪怕只是阵前一小卒,也可杀敌破城。”
“只是,无论是主将还是小卒,都不能枉顾军令!”
就在裴元峥刚说完。
不远处,就传来了张公瑾的喊声。
“大帅,末将有重要消息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