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外,鼓声如雷。
各路反王大军将那一万靠山军层层封锁,逐步蚕食。
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出,不断的屠戮着靠山军的性命。
见到这般场景,新文礼怒吼一声,便直接率军扎了进去。
“兄弟们,随我冲锋,救出靠山王!”
可是当他冲了数个来回之后,才猛然发现,被围困的人马当中根本没有靠山王的身影。
“莫不是靠山王已经......”
新文礼转念一想,悲从心来。
便扬天大喊一声:“靠山王,是末将来晚了,竟害的你......”
接下去的话还没说出口,眼角的余光便瞥见远处的山坡之上似乎有三道身影。
居中这道,竟隐隐约约好似靠山王的身影。
难不成,靠山王已经脱险?
冷静下来的新文礼,细细一想,便有了答案。
靠山王必是已被将士们护送着,杀出了重围。
只是如今深陷泥泽的却变成了他自己。
随着双方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战线也越拉越长。
最后,演变成了几十万人的混战。
十余万靠山军与三十余万反王大军搅在一起。
杀的那是昏天黑地,昼夜难分。
“铛!铛!铛!”
杨林位于山坡之上,亲自鸣金,号令收兵。
只是已经杀红眼的靠山军将士哪里还能听得到鸣金之声。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那就是不停的杀,只为了能活下去。
这一场混战,从正午一直持续到了黄昏。
最后以反王大军的胜利而告终。
此役,十余万靠山军损失过半。
最后,还是靠着越来越大的雨势,才勉强突围。
只留下了漫山遍野的尸首,无人掩埋。
......
江都城东。
百里外。
逃出生天的靠山军驻扎在此。
“殿下,是我新文礼胡乱指挥,才造成如此大败。”
“无论接受怎样的惩罚,我都心甘情愿。”
在杨林的大帐中,新文礼跪在地上,面色悲苦。
杨林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新文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
“你也只是想救人,当时若是我来指挥,恐怕也会做出如此决定。”
“此战之败,最大的责任还是在我,是我太过刚愎自用,错误估计了形势。”
“数万靠山军将士,还有我的八名义子,全部因我而死,是我愧对他们!”
杨林双眼黯淡,已是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义父节哀啊,您还要保重身体,为他们报仇。”
见杨林如此伤心,剩下的两名太保也是跪倒在地。
“你们勿忧,我不会自我消沉,只是经此一败,靠山军已不足七万。”
“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杨林摆了摆手接着道:“更何况,我们的敌人可不止这些反贼而已。”
“李建成、王世充首鼠两端,裴元峥包藏祸心,皆是我等需要铲除之人。”
此次大败,让杨林真正开始反思自己。
以前的他,认为天下局势皆在自己掌控之中。
可是杨广被害之后,各方势力都妄图想来瓜分他们杨家的天下。
他渐渐觉得,形势的发展已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
“殿下,我倒有一计,也许能帮得上吗?”
见杨林一筹莫展的模样,新文礼试探着开口道。
“文礼有何计谋,快快说来。”
闻言,杨林眉头一挑,顿时来了兴趣。
“末将家传有一阵法,名为火雷阵。”
“此阵威力巨大,如是步入阵中,纵来人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一死。”
“殿下若能将这些逆贼全部引入提前布置的火雷阵中,必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新文礼双拳一握,颇为激动的说道。
“对啊,我差点忘了,你家传火雷阵,确实威力不凡。”
“待我修书数封,分别交于李密、王世充、李建成、裴元峥还有宇文化及这个狗贼,让他们齐来此处。”
杨林嘴角浮现出一丝弧度,双眼之中也仿佛重新有了光亮。
“可是如此直接邀请,他们必有防备之心,恐怕不会愿意来吧?”
听到杨林的安排,新文礼却是有些疑问。
“哈哈哈,文礼啊,你要记住。”
“只要你给的诱饵够大,无论是怎样危险的境地,这些贪心的鱼都会上钩的。”
杨林大笑三声,只是笑声之中却带着一丝狠厉。
......
运河码头。
裴元峥正在大帐之中,读着杨林的来信。
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在不自觉的放大。
最后,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副帅,这杨林在信中到底说了什么,让你如此发笑。”
陈平抬头,不解的问道。
“呵呵,前半部分倒是正常,乃是邀请我们去城外一叙,这谁都看得出来,是个陷阱。”
“只是,他后面抛出了一个让很多人都无法拒绝的诱饵。”
裴元峥微微侧目,看了看陈平。
“什么诱饵?”
“传国玉玺!”
说到这里,裴元峥又是“噗嗤”笑出了声。
“这老头,也是自作聪明,说是传国玉玺在他手里,而大隋国运衰竭,要邀请天下英雄讨论这传国玉玺的归属。”
“可是这传国玉玺明明在我手中,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是什么?”
听完,陈平也是不禁微微一笑。
这传国玉玺在其他人眼中,是甘冒危险也要前去赴约的诱饵。
可是在他们眼中,这便是最粗浅不过的计谋,更是坐实了这是陷阱的事实。
“先生,既然明知是陷阱,那我们还去吗?”
裴元峥话锋一转,向陈平问道。
“副帅,我们当然要去,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去。”
“然后把萧后也带上,到时不就有好戏看了吗?”
陈平目光如剑。
闻言,裴元峥也是微微颔首。
“那就让天下人都看看,靠山王是怎么出卖大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