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我不得按照兴安公公要求,在大殿上跟朝臣们一阵胡言乱语,所幸的是朝中大臣各有依附,其中一部分人并不相信我这个无名氏的口中之言。
齐湛步步紧逼,太子爷齐疍的脸都气绿了,呼来众多亲卫兵把广阳宫团团围住,大有硬夺之意。齐湛不落下风,竟搬来整个皇城禁军与其对峙,我没记错的话,这皇城禁军之首,是宁王妃曾敏的兄长曾威。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三朝老臣辅国公一句惊天之言彻响大殿。
他说,皇帝高瞻远瞩,早在去年开春之时就将遗诏密封于匣内,当着他与其他三位辅臣的面,把匣盒放置在广阳宫大殿匾额之上,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闻言,国母及太子齐疍皆是一惊。
想来四位辅臣无一人是太子的人,不然他为何不知?今若牌匾之上真有遗诏,那他们就是伪造圣旨,伪造圣旨等同谋逆……
而后,众人移至广阳宫大殿外,众人注视之下,辅国公亲自登梯,将藏于广阳宫牌匾上的匣盒取出。
辅国公高举匣盒立于高处,盒面上金光闪闪,刻有承天之命四字。
见到匣盒,国母已然站不住,而一旁太子早已瘫坐在地。
而后,人群中走出一人,是宁王妃曾敏之父。
他信步走至辅国公身侧,捧过锦盒,当着众人的面,取出匣内之物。
是半截明黄绸缎!
众人皆惊,纷纷议论起来。辅国公亦是眉心一皱,到底是老臣,只一瞬面色便恢复如常,他把那半截明黄绸缎摊至曾敏之父面前,曾敏之父会意,高声念出面上的字。
“此诏合二为一时,以吾私印为尊。”
!!!
众人哗然!
再看一侧国母与太子,早已瘫坐在地面如土色。
束手就擒还是垂死挣扎,太子爷齐疍选择后者,他一声大嚎,帐下亲卫兵就与曾威带领的皇城禁军挥舞起来,就在此时,四面八方涌出一大队人,将殿外所有人护至广阳宫殿内,砰!殿门被关上,留下国母与太子还有太子的亲卫兵在殿外与万众皇城禁军搏斗。
大殿中有朝臣向前阻止,齐湛一声令下,那朝臣就被推至殿外。
砰!殿门再次被关上。
齐湛立于高处,气势盛凌。
“若再有人为谋逆之人求情,皆视为同党,一律就地正法!”
一言既出,殿中众人瞬时噤若寒蝉,殿外兵器交融声不绝于耳,殿门上鲜血淋漓,不一会,声响渐小,再一会,静谧无声。
啪!殿门被打开,宁王妃曾敏的兄长曾威立在门前,朝殿上之人恭敬一揖,随后侧身,身后两具尸身乍眼。
太子和国母!
终有人看不下,平日里与国母交好的后宫妃嫔,太子一党,一人两人奔至齐湛身前指责齐湛的残忍暴虐,齐湛面带微笑,耐心听完后大手一挥,护我们进殿内的大汉中站出来一人,正是齐湛的得力手下曹真。
他抽出配刀,唰唰几下,那几人便应声倒地,此后间,再无一人敢向前。
而后,所有人被困在广阳宫殿内,连同皇帝的灵柩。
齐湛一行人去了广阳宫寝殿,我被曹真押去寝殿的时候,心中波澜不惊,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可惜,那玩意他们是找不到了。
曹真带领众人四下翻找着,我与兴安公公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会过后,曹真走到齐湛面前,微摇头,齐湛神情一凛。
啪!桌案震碎的声音。
“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出来!”
掘地的声音,齐湛眼神阴鸷,围着寝殿转了一圈之后,眼神落在我与兴安公公的身上。
“来人,搜身!”他拂袖,坐至龙榻上。
曹真迅速过来把我与兴安公公两人揪起身,我心脏咚咚作响,兴安公公直接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见此情况,曹真抬眼请示齐湛,齐湛微凝眼。
“搜!”
曹真点头,快速在兴安公公身上翻找起来,有微汗从脊背处泌出,我暗吸口气,一定要稳住,不能被人瞧出任何破绽,放松,放松……
“殿下。”曹真搜完后朝齐湛摇头,齐湛眼神转到我身上,曹真见状,身形微怔,又硬着皮头在我身上搜起来。
迅速,简单,似乎只是走个形式,齐湛凝眼,起身走进内屋,曹真见状眉峰一挑,也把我拽进内屋。
啪!门被关上的声音。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那人虽然背对着我,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让人恐怕。
“脱了!”
他转身,神情暗隐着狂躁,曹真闻言立即背过身去。
我暗吸口气,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身上衣裳尽数褪下。
没有羞愤,没有耻辱,不卑不吭,十分坦然,我明白现下最重要的就是保命。
那道殷红的眸光从上扫到下,而后,齐湛快速开门离去。
嗒。
门被关上的声音,咚的一声,我瘫坐在地。
来不及多想,我迅速套上衣裳,开门之后,殿中场景让我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兴安公公光着身子横卧在殿中,张着嘴巴,面色痛苦,干瘦惨白的躯体不停的抽搐着,鲜血不停的从身下溢漫出来。
哕……
我两眼一黑,瘫倒在地。
迷糊中,有千军万马疾驰而过的声音,有和风细柳低吟浅唱的声音,有淡淡白茶清香萦绕在鼻头,有恶心在胃中翻江倒海。
我的魂魄早已醒来,但我的身体不敢醒来,我怕一睁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尸体,不着片缕,惨惨戚戚。
龙榻上的三天三夜,我见识到了那个男人的果敢与专横,冷血与狠辣。
后宫无生养的妃嫔,以陪葬之名当场绞杀,太子一派旧属,以谋逆之罪当场斩杀,逆臣三族同罪论处,一时间,广阳大殿哀鸿遍野,血流成渠。
齐湛,手段毒辣令人发指。
长达数年的谋划部署,曾氏一族的倒戈,辅国公的造势,天下似乎已尽落齐湛之手。
可没有皇帝的御笔遗诏,即便万众归附,齐湛登位仍是名不正言不顺,只要我捂死这份诏书,齐璟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说什么好呢?人算不如天算?还是齐湛棋高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