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邵奇闻言,有点不以为然:“怕什么?他敢怎么样?他一个刚出狱的劳改犯,本来就该夹起尾巴做人好好过日子,难不成还想着再犯点什么事把他自己再弄进去关着吗?你们这些女人,就是爱杞人忧天、自己吓自己。”
钟灵不赞同沈邵奇的说法:“可是当年他从一个有房有车有存款有老婆有孩子有情人的人,突然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失去了,还被关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在里面有没有被人折磨,万一他真没被改造好,反而变得扭曲了呢?万一他一直对我们怀恨在心怎么办?如果他一直恨着我们,如果心里有恨,并且恨到现在,肯定已经是积怨已深恨之入骨了吧?那么多当警察的人都还会被人报复,何况是我们这种啥也不是的小人物呢?”
沈邵奇说:“他恨我们?他恨得着吗?他这一无所有的下场可不是我们害的,那是他咎由自取,既然他当初有胆做出违法犯罪的勾当,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当时他们那个传销窝点早就被公安局的盯上了,人被抓住、窝点被捣毁本来就是迟早的事,我们去救汤二妹,那是人之常情合理合法,汤二妹自首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她不自首,怎么重获新生?当时她被骗财骗色,如果不配合警方做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这辈子,她的心理阴影永远存在,我们的出现,也不过是让这一切提前了一点点而已,有我们没我们,都不会有多大的区别,这一点,我想那个余寿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沈邵奇顿了顿,见钟灵还紧皱着眉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说:“不用担心,就算他找到我们,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他一个外地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还能翻天不成?就算他把他们那些传销团伙全部喊来,也不过就是那么十几个人,咱们在桂城的亲戚朋友那么多,只要招呼一声,我们俩最少能喊来百十来号人,谁怕谁啊?”
听沈邵奇说了这么多,钟灵却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之前不就得一直提心吊胆的吗?再说了,等到他们出现的时候,我们正好没在一起呢?万一来不及打电话叫人呢?难道他要打我们,还能等着我们慢慢叫人来了再开始吗?等到人来了,黄花菜都凉了!况且,真到了那个时候,有没有机会掏出电话叫人还不一定呢。”
沈邵奇无奈:“哎呀,都说了那个人不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好,就算他真的想找我们,可是桂城那么大,我们俩都是早出晚归的,平时更加没有什么时间在外面玩,他想找到我们,哪那么容易?!而且,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老了,你整个人都比以前大了两圈了,体型脸型什么的都变了,如果我不是看着你一天一天慢慢长的这两圈,哪天谁突然拿着你以前的照片让我认,我肯定认不出你来。再说了他也得有你的照片才行啊。”
钟灵低语:“可是,我还是觉得心里很是不安,我不想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如果不搬家,我觉得我晚上肯定会失眠的。”
沈邵奇有点不耐烦了:“搬什么家?不搬,我不想搬,也没时间,你以为搬一次家容易吗?光找房子找车子收拾东西就差不多一星期了,等搬到新地方,又要重新把这搞卫生、整理东西的流程走一遍,想想就觉得累!我才不想浪费那些时间精力了,有那功夫,多做几天工多挣千把块钱它不香吗?”
钟灵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那万一那个人找到我们家娃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
沈邵奇嗤笑:“哼,你都知道说我们家娃还小了,他们上哪找人去?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娃儿在哪里上幼儿园?那么多娃,他怎么会知道哪个是哪个?幼儿园里那么多娃,他能认得出来?”
钟灵拉长了音,闷闷地说:“哦……”
沈邵奇朝客厅的挂钟指了指:“好了,别整天胡思乱想了,你还不快去兼职?谢医生能忙得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