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路上,先前还宁静唯有风声和鸟啼,而在此刻却喧闹宛如菜市,不过充斥在其中的并非是讨价还价的声音,而是将士们的哭声和笑声。
有人哭着哭着就笑了,有人笑着笑着就哭了,也有人歇斯底里的吼着吼着就睡了。
睡着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依旧还洋溢着令人心疼的笑容,那是见到“家人”见到“希望”之后的欢喜和满足。
樊哙看着东征大军的将士们的表现,脸上露出浓浓的愧疚之色,说道:“抱歉,我们应该更早一些过来的。”
韩信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摇头说道:“你们来的很及时,一点都不迟!”
对于他,对于东征大军的全体将士们来说,他们怕的不是朝廷的救援部队来得晚,而是怕朝廷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救援他们!
如今看到樊哙和夏侯婴两个多年未见的兄弟,了解到朝廷的用心,那他们之前所受的那些惊吓和担忧就全都没关系了,只要可以回家一切就都好说!
夏侯婴看着韩信那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忽然咧嘴一笑,说道:“韩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哭的这么惨。”
韩信听到夏侯婴的话不由得大笑一声,说道:“你还好意思笑话我,你看看你,胡子上都是眼泪!”
夏侯婴闻言立刻有些尴尬的擦了擦胡子上的泪水,这时周边其他人也都破涕为笑,那一直笼罩在他们所有人心头的阴霾也在此刻被一扫而空。
韩信看着樊哙和夏侯婴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当韩信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其他人也都是凑了过来,想要了解更多关于救援部队的消息。
樊哙看了一眼周边众人,然后回答道:“我们已经来到西海岸两个月了,不过因为之前在大海上航行时间太长的缘故大家的身体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一直在休养,直到之前才有所好转。”
韩信听到樊哙的回答轻轻点头,他们之前刚刚登陆新大陆的时候也在西海岸休整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对于樊哙说些这些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只是在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和西海岸驻军的斥候已经有过多次接触,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把这个好消息提前告诉他们的吧?
想到这些,韩信直接问道:“你们已经来了两个月了,为什么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们?”
樊哙挠了挠头,回答道:“因为我们想要在休养好之后亲自来迎接你们,给你们一个惊喜。”
韩信听到樊哙的回答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拳打在樊哙的胸口上,骂道:“你知不知道老子这两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韩信骂完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在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的日子的确是非常难熬,但是幸运的是他们现在已经走出来了。
樊哙揉了揉胸口,说道:“我也没想到大家会这么激动。”
说话间樊哙又忍不住抬手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他现在也很后悔,如果早知道因为这个惊喜会让大家多难过两个月的时间的话,那在一开始他就会让许秀传信给韩信,好让大家都放松下来了。
这时周琦来到近前,有些期待的问道:“樊将军,老师他情况怎么样?”
樊哙听到周琦的话上下将周琦打量一番,然后问道:“你是随军行动的农学生?”
周琦连连点头,回答道:“在下周琦,正是帝国大学农事学院的学子。”
樊哙闻言笑道:“原来你就是周琦。”
周琦有些好奇,问道:“樊将军认得我?”
樊哙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是第一次见你,但是我在出发之前曾经见过一个叫做周眠的大夫,她曾经拜托我如果遇见了你,一定要将一封信亲手交给你。”
周琦听到樊哙提及周眠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有些急切的问道:“将军,信呢?”
樊哙看着激动的周琦回答道:“你先不要激动,信我放在营地了,等到了营地之后你就可以拿到了。”
周琦听到樊哙的回答不由得又一次哽咽流泪,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可以在这个时候听到有关周眠的消息,这对于他来说真的是非常巨大的惊喜。
樊哙看着周琦那哽咽流泪的样子,说道:“你刚才问我太子殿下的情况,太子殿下很好,也幸亏有太子殿下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你们。”
周边众人听到樊哙这一番话脸上的神色不禁都是变得有些微妙,韩信更是直接问道:“此话怎讲?”
樊哙面对好奇的众人,直接回答道:“自从你们出发之后太子殿下就一直在牵挂着你们,这几年始终没有忘记你们,为了寻找你们太子殿下特意亲自前往琅琊郡主持新式蒸汽机船的发明创造,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新式蒸汽机船我们才能顺顺利利的从琅琊郡来到这里,和你们汇合。”
接着樊哙便又讲述了嬴子锋为了迎接东征大军所有将士们回家所做的种种努力,众人听着樊哙的讲述,起初都还在认真的听着笑着,但是笑着笑着他们就哭了。
以前的时候周琦总是说太子殿下一定会记得他们,他们也一直坚信太子殿下不会忘记他们,但是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们心中的信仰难免是会有些动摇的,而在今日听到樊哙这一番讲述他们才知道他们所信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们的太子殿下真的始终都记得他们!
就在众人想到这些的时候,韩信忽然跪在地上朝着西方遥遥叩首。
“末将多谢太子殿下!”
韩信哽咽,他本是一个受人胯下之辱的浪子,是太子殿下赏识他的才能,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他才能够走到今天,成为万人敬仰的淮阴公。
他欠下太子殿下的恩情纵然是再过十辈子那也是还不清的!
“多谢太子殿下!”
随着韩信跪伏在地,周边众将士们也齐齐跪伏在地,以最诚挚的感情发出最嘹亮的呼声。
纵然十年百年过去,他们也绝对不会忘记今日,忘记他们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