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洲,天阳岭。
很是气派的林家大院内,气氛却是显得尤为的凝重。
此刻,会客大厅内,林家庄现任庄主林宏昌更是脸色煞白的跪在了地上,身如筛糠。
他的前方,一名身着黑金长衫,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则安坐于主位之上,一脸不悦的看着他这位林家庄的庄主,玩味的开口道:“林庄主,你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
“犬子涉世未深,一时意气用事,还请于长老宽宏大量,饶了他这一次。”林宏昌惶恐恳求,但换来的却是黑衫男子更大的不悦。
砰!
一股劲风顿时狠狠的抽在了林宏昌的胸膛之上,直接将其掀飞仰摔在地,林宏昌直感体内气血翻涌,喉间更是隐有一丝腥甜,但还不待他缓口气,那于长老的一只脚便是随之重重的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一次?你们林家这些年来所做的此等吃里扒外的勾当,难道还少了?真当本座是瞎子不成?”
于酉阳居高临下,漠然的看着他,脚下力道随之再度加重:“别忘了,若没有天岳宗的庇护,天阳岭岂能有你林家一席之地,而你们林家就是这般回报天岳宗的吗?颢天剑宗于你们有恩不假,但你们更该看清楚你们的主子是谁,你们想死可以,天岳宗不拦着,但别他娘的拖累我们!”
从他的口中不难知道天岳宗对百兽门是何等忌惮,不过想想也是,现今的青洲地界,又能有谁不忌惮这有着两位凌宇境坐镇的百兽门呢?
一口鲜血顿时自林宏昌口中涌出,将厅外的其余林家人吓得不轻,但身系一庄上下百余口人命的林宏昌面对黑衫男子的斥骂,却是不敢还嘴,只一个劲的赔罪道:“错皆在我一人,于长老真要追究,林某这条命拿去便是,还请于长老放过庄内其他人。”
“哼,你的命可真值不了这么多。”于酉阳满脸的不屑,缓缓收脚,拂袖道:“本座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答应交出那云阳天茗的培育之法,那么令郎与林家一切都好说,否则的话……”
这话一出,林宏昌的脸色却是难看了起来,眼中更是有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林家祖业制茶,是青洲地界有名茶商,其出产的云阳天茗更是青洲唯一的灵茶,尽管只是下品灵茶,但对于青洲而言,却已是极为难得的珍品。
不夸张的说,云阳天茗便是他林家的命脉,而天岳宗所谓的庇佑,根本就是对他林家的威逼,强行取走林家庄每年将近九成的红利不说,更是以武力施压,将这本就属于林家的天阳岭也一同收归了天岳宗门下。
此等强盗行径,林家卑微的忍了十多年,如今所换来的却只是对方更加的得寸进尺与咄咄逼人。
林宏昌心头很是不忿,极其的不忿。
可是对于天岳宗此等逼迫,林宏昌却无任何办法,因为林家抗衡不了天岳宗。
“否则如何?”
就在林宏昌无奈的打算认命时,一道同样充斥冷意的声音,传入了大厅之中。
紧接着,他便看到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父亲!”
林书宇箭步冲入大厅将父亲扶起,看着父亲的伤,胸中顿时怒火炙盛,朝着于酉阳便是怒骂道:“于老狗,你欺人太甚!”
“放肆!”
于酉阳亦是怒上眉梢,丝毫不顾及自己长辈风范,抬手便是一掌携带着雄浑灵元,直取林书宇胸口。
这一掌,于酉阳没有任何收力或是留手的打算,有的只是杀意!
“宇儿!”
厅外的林夫人顿时吓坏了,不管不顾的便是冲了过来,但她这么一位不具备任何修为的妇人,又如何快得过于酉阳这么一位辟海境大成的修士呢。
“阁下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危急关头,姜铭的身影出现在了林书宇的身前,轻描淡写的将于酉阳这一掌接了下来。
“嗯?筑丹境?”
两掌相对,于酉阳目光却是一凝,但还不待有下一步动作,姜铭便是猛然发力,瞬间将于酉阳掌中积蓄的灵元整个震散,同时一股同样雄浑无匹罡劲更是暴冲而来,将他的整条臂膀包裹。
噗嗤——
肌体被撕裂的剧烈疼痛顿时遍袭于酉阳全身,他的整只右手臂就这么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当中,整个爆了开来,筋骨血肉分离碎裂,触目惊心!
“于长老!!!”
猝不及防的这一幕,也是将于酉阳随行来的两名天岳宗弟子吓得不轻,接着两人便是怒然提元朝着姜铭攻来。
对此,姜铭却是视而不见,反手一爪掐住了于酉阳的脖子,凌厉剑气当即如狂涛般灌入其体内,散掉了于酉阳一身灵元。
猛攻而来的那两名天岳宗弟子当即止住,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于酉阳满眼骇然的盯着姜铭,饶是以他的心性,此刻都不禁全身发颤。
“颢天剑宗,姜铭!”姜铭咧嘴轻笑。
于酉阳闻言,却是无比的疑惑。
颢天剑宗昨日不是已被百兽门攻破了吗?为何还会有剑宗之人在此?难不成百兽门失手了?但不应该啊,难道青洲地界还有谁敢为颢天剑宗出头吗?还有眼前这少年又是怎么回事?自己辟海境的修为竟完全还不了手,剑宗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妖孽?
一个个疑惑在这一瞬间挤满了于酉阳的脑袋,以至于让他暂时忘却了断臂之痛。
姜铭也没有过多的理会他,偏头看向了林宏昌,道:“林庄主,剑宗这些年多谢您的照看了,今日正好,庄主有何诉求,但说无妨,在下定当竭力满足,以表谢意!”
然而,林宏昌却是处于愣神当中,被姜铭刚刚的举动给整懵了。
毕竟,于酉阳对他们林家这十几年可是作威作福惯了,以至于在林宏昌的眼中,于酉阳的强大已是根深蒂固。
可是现在,这在他印象当中强大的于酉阳,仅一个照面便是被一名十几岁的少年给废了一条臂膀,就连基本的招架之力都难有。
这一幕简直太不真切了,就跟做梦一样。
“嗯,在下明白了。”
林宏昌愣神之际,姜铭却是忽然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就仿佛林宏昌说了什么一样,而后便是在叶萱与周围一众讶异以及愕然的目光当中,一把捏碎了于酉阳的脖子。
这位天岳宗的长老,一位辟海境修为的长老,便如此草率的嗝屁了!
整个过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姜铭甚至连半息的犹豫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