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手捂着脸,疼得许久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袭美人悄悄来到御倾倾身旁,嗫声:“王妃,你闯祸了。”
御倾倾用力过度,掌心火辣辣的,后悔没循序渐进了。
瞬间,一片死寂。
直到贵妃猛然起身,“晋王妃,你毁了本宫的脸,本宫这就去找皇上做主,你就等着被问罪吧!”
贵妃离开,袭美人向御倾倾投去担忧的目光,“王妃,贵妃娘娘这回是动真格了,你保重。”
御倾倾摊了摊手,脸上镇静极了!
回到宣平殿,御倾倾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移香和铃铛分别挨站在她两边,燕窝还抱着她的腿不放,圆溜溜的眼睁大,“仙女姐姐,听说你把贵妃娘娘打了,你真勇猛!”
连珂表示赞同,“还真是,贵妃娘娘终于被治了,后宫皆大欢喜!”
铃铛小瞪了连珂眼,“现下最要紧的是如何避免小姐被贵妃找麻烦,而不是拿这件事取乐。”
连珂及时收了口,赶紧挽救道:“铃铛妹妹,你别生气,我就是说说而已。放心吧!有我们王爷在,别说是打了贵妃,就是打了皇上也没事。”
“啊!真的吗?”移香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连珂肯定。
“假的。”
这时,另一声从门外传入,冷得除了御倾倾,其他人都打了个哆嗦。
烈云修走进来,只是轻咳了声,便走了一片。
他转身将门关好,到了她面前。
御倾倾抬头看他,带着抱歉,“我是故意的,我没忍住,我下手重了点,我会自己承担的。”
他目光在她脸上驻了半瞬,问:“手疼吗?”
“疼……”
她胳膊抬起,将掌心给他看,“不光疼还麻,不光麻还颤,不光颤还……”
御倾倾话锋一转,说:“还长了记性,提醒我下次不要那么冲动,要慢慢来,否则后果很严重。”
“好些了吗?”烈云修坐下轻握住她的手。
她摇摇头,“还得王爷再握一会儿才能好。”
他握了半个时辰。
御倾倾想起了早上的事,“王爷,你考虑得如何了?”
烈云修眸色深了几分,反问:“怎样的答案会让倾倾收回那句话?”
“哪句话?”她像是得了暂时性失忆症。
他薄唇动了动,“没有。”
她以为回应的是考虑的事,有些失望,“我知道了。”
随后,她抽回了手,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去向皇上解释。”
话出口,后颈就被点了两下,人径直往后倒去。
烈云修伸手揽住她,打横抱起,目光在她脸上凝聚,话里如同携带着春风,“总是这么不听话,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个时辰过去。
北墨推门进来,双手拱道:“主子,皇上派来的人就在殿外,已经劝退了一拨,又有一拨来了。他们说,今日必得有个交代。”
“主子,现下当如何?”
烈云修垂眸,几缕发丝在怀中人的额间散乱着。
他欲伸手撩开,又想起了她说过的话,便停下了动作,才开口:“吩咐下去,准备准备,回王府。这皇宫本王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是。”
北墨接着禀道:“主子,属下刚调查了,此事贵妃娘娘有错在先。是她逼迫王妃给她看脸,还让丫鬟按住王妃,对王妃大不敬。”
听此,烈云修眸中被寒气灌满了。
这个烈云琰,前朝管不了,后宫还管不了吗?
既是这般,有些事也没必要了。
烈云修语气里仿佛淬着坚冰,一个字划一道口子,“去将书房里的奏折全部打包退给烈云琰,以后再也不用送了,本王拒收。”
“另外,告诉他,他那个贵妃脸伤了,本王的倾倾手也伤了。再闹下去,本王一定追究到底。”
“是。”北墨得令退下。
晚上,马车快出宫时,御倾倾悠悠转醒。
她见自己在烈云修怀里,就回搂住了他的腰,“王爷,这是要出宫吗?”
“嗯。”
“我们出得去?”她脑袋晕沉沉的,还能回忆起打了贵妃的事。
“无人敢拦,倾倾莫担忧。”
话落地,马车也跟着停了。
烈云修眸底划过一抹精光,将御倾倾放在了一边,温声道:“等我,倾倾。”
御倾倾靠在软垫上,失神地看着他掀帘下了车。
隔着木板,外面断断续续传来对话声,时而激烈,时而平和。
“五弟,你不能走,你走了朕可怎么办?”烈云琰停在车前,焦急爬了满脸。
烈云修视线移到了一边,淡淡道:“该怎么办怎么办。”
“你可以不理朕,不能不理朝廷,你明明就知道朕离不开你,朝廷也离不开你,却还偏要走。”
烈云琰半点不提贵妃的事,“五弟,你变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的心里只有燕北,为了燕北你能付出全部。现下居然要抛弃燕北……”
“没有要抛弃燕北。”烈云修仍是淡淡的语气。
“那就别走。”
烈云琰强调,“朕是皇帝,难道要朕跪下来求你,你才能回心转意吗?”
烈云修听到这里,眉微动,“这倒不必。”
“五弟,你到底想怎样?”
“想回王府,不想批奏折,就这么简单。”烈云修说。
烈云琰为难,咬了咬牙,退了一步,“好,朕答应你,等过段时间你休息好了再帮朕。”
烈云修目光终移到了烈云琰脸上,沉得骇人,“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你,不是我,我为何要留下?”
这句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让烈云琰一愣,同时也生了丝忌惮之心。
“你所言发自肺腑?”烈云琰惊讶。
“是。”只一个字足以表明。
最后,烈云修回了马车。
御倾倾坐好,在车启动时,忍不住问:“王爷,你想过要做皇上吗?”
烈云修并不隐瞒,“想过。”
她震惊,话语有些抖,“啊?我……我一直以为王爷是那种人的。”
“哪种人?”
御倾倾在脑中组织着语言,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烈云修平静道:“我非圣人,心中也曾向往过更高的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