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乔安娜，这是真的吗？”
语气同样艰难的李敏缓缓开口。
她蒙受的刺激比安达利尔强出万倍。
李敏本以为乔安娜确实会对这件事有所推波助澜。
可如果真的像楚天说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乔安娜的安排？
李敏不由得有些发抖。
她感知到了某些大恐怖。
她作为世界内最强的魔法师，甚至是法则的代言人都看不出其中任意一点的违和。
真的如同楚天所说的那般一样，设局的人简直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与阵法一样。
阵眼越多的阵法越强大，却也苛刻且严密。
但凡其中任意一环出错，那一切就会彻底崩盘。
作为最强大的魔法师，李敏自然也对阵法有所涉猎。
在她看来，最稳固的阵法也就是三个阵眼。
不仅是依靠三角形的稳定性。
这三个阵眼也能达成最基础的能量流通。
可乔安娜直接给她上了一课。
最简洁且稳固的阵法，抑或说是设局。
是两个阵眼。
一时间李敏想的极多，她甚至想到了生死。
人的出生是注定的，死亡也是注定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人生就是一场随机性极强且高端的局。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可归根结底都会迎来死亡。
人人如此。
宛若世界树枝芽的归属一般。
任凭你中间去过多少地方，经过多少人的手。
最终它也会前往自己该去的地方。
好像是宿命...
又好像命定的死亡。
她带着逐渐恐慌的目光看向乔安娜，生死乃是比时间空间还要强大无数倍的法则，也只有注定的生死才能解释刚才楚天所说的一切。
“你掌握了生死的法则！？”
李敏脱口而出。
乔安娜却苦笑一声：“你不用害怕，我还没你想象得那么强。”
“既然小楚刚才说出来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个局确实是我设下的，但是和我本身没什么关系。”
听到乔安娜所言，李敏松了半口气。
也许作为法则的代表，她最害怕的就是世界之外的未知。
“这种力量名为业力。”
乔安娜低声说道。
“刚才的闲谈中我也和你说了诸天万界中的四柱石。”
“除了仙山我不太了解之外，无论是猩红猎杀者的杀戮计数，还是兄弟会的梦魇空间，都是这些柱石压箱底的主流能力。”
“绝息圣堂自然也不例外，依靠着信仰本来也不可能拉拢住那么多强者。”
“业力，便是圣堂的主流能力。”
“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可却也脱胎于信仰之中，圣堂内的存在大多也是本世界中信仰的代表人物，在接触到了真正的圣光之后自然也会传递教义给更多的世界。”
“这是圣堂内部的判定标准，我不能和你多说。”
“能告诉你的便是，当某位圣堂强者足够优秀的时候，就可以使用脱胎于自己传教后收集来的信仰的业力，对圣光许下一定会达成的愿望。”
“虽然业力的收集极为艰难，可我作为圣教军首席自然也有所积蓄。”
“所以我收到了圣光的指引，让我来与仙塞的世界树进行沟通。”
李敏都听傻了。
倒不是乔安娜口中的业力有多么神奇。
也不是那些自己从未听过的名词有多么新鲜。
而是她一瞬间就想通了这个四柱石之一的绝息圣堂...拥有着多么完美的管理模式。
作为依靠信仰的巨大组织，如何维持成员的信仰便是最大的问题。
也许圣堂之内也会筛选，可极为明显，最好的方法便是让这种信仰变得有所收益。
被传教的人也许会面临各种各样的传教手段。
可传教的人不一样啊，他传教真有钱拿！
注定会完成的愿望，也许乔安娜没有那么强大，可真正的圣光自然也会勘透那些更高端的法则，甚至它就是法则本身。
甚至更多有所想法的人，哪怕本来对圣光不屑一顾，奈何在听到业力的神奇之后，也会不自觉地产生皈依感。
怪不得绝息圣堂能成为纵横诸天万界的四大组织。
不拿出点真东西，怎么在更加凶险的世界中立足？
李敏啧啧称奇。
回过神来却看到乔安娜略带歉意的目光。
李敏略一思索：“所以说之前楚天的分析很正确，虽然他不知道有关于业力，可也把业力的作用说了个明明白白。”
“这就是全知的作用？”
乔安娜却还是苦笑：“不，他体内的全知还没有觉醒。”
“他只是心思过于缜密，即使看起来喜欢动手远大于喜欢动脑，我也说不清他看起来有些鲁莽是不是对于自己智力的保护。”
“我只知道他甚至以凡人之躯，想通了无数人都理解不了的业力。”
“你觉得这种凡人，不值得世界树枝芽在此生长吗？”
李敏站起了身：“我对这个楚天越来越好奇了。”
乔安娜歪了歪头，却发现自己也被李敏拽起。
“这样。”
李敏眼睛一转。
“你套路仙塞的事我就不多说了，你带我去见见那个楚天，怎么样？”
乔安娜的目光却更加犹豫。
虽说依旧点头，可眼睛还是本能性地不敢直视李敏。
个中原因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乔安娜使用业力对圣光许下的愿望。
其实并不是让世界树枝芽归于楚天之手。
她许下的愿望。
是拉仙塞重新入世，让这个世界解脱于永恒的战争与痛苦。
这是她数千年来的执念。
甚至世界树枝芽的脱落也仅仅是微不足道的开始。
只是乔安娜没想到的是，楚天会如此快速地发现局的存在。
亦或者说，在圣光的指引中，其实这件事与乔安娜本身都无太多关系。
乔安娜只知道自己的愿望一定会被圣光实现。
具体如何实现，她也不甚清楚。
她转过头，在全知之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宛若对视一般的楚天。
也许这就是业力给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