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犹豫，断风的起手式便在楚天手中用出。
即使前方是一片虚无，可楚天依旧竭尽全力地使得自己的招式凝练，甚至挑不出一点问题。
刀帅见状，暗地地点了点头。
即使已经成为了某个世界之中的最强者，依旧对自己保持着严苛的要求。
这便是成为更强高手的必要前提。
可楚天却心中皱眉，这一招断风...并没有任何不妥。
即使用出来更加自如，那也是自己实力上涨的关联。
刀帅却直接走到了楚天的身边。
“你看前方是什么？”
楚天看向面前的虚空，只有自己脚下还有台阶支撑。
他扭了扭头：“前方是路。”
刀帅听闻后笑容却更加隐藏不住：“没错，世界上本来没有路，更不用说仙山，终究是无数人走出了那一步之后才发现，这里可以落脚。”
“当然，真的能迈出那一步的人并不多，绝大多数人只是停在自己脚下的台阶上，或者崩溃到踏入了前方的虚空。”
“本来应该是这样。”
刀帅话锋一转，便看楚天正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疑惑。
刀帅好像想表达些什么，但是又好像在组织着楚天能听懂的语言。
夏虫不可语冰，无论是刀法还是什么，永远都有主观上认同的道理。
可要实际说起来，这里面依旧满是无形的墙壁与滞楛。
刀帅思索了半天，他本就不善于言谈，虽然比不得艾吉奥那种能动匕首就不露面的程度，可要和马丁那种人比起来，倒也差出许多。
于是刀帅往前走了一步。
楚天瞳孔紧缩。
只因为刀帅就这么凭空站立在了旁边的虚空内，没有任何的借力。
而在刀帅走出去的瞬间，原本还算平静的虚空湍流霎时暴躁，直接吹拂向刀帅的躯体。
楚天心中吸气，原因无他，他能感觉到，以自己现在的强度，若是触碰到这虚空湍流便会直接身死道消。
更不用说凭空而立，只凭借自身的身体硬扛。
“你想的太多了，小子。”
刀帅看向楚天：“你看起来十分莽撞，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心思极为缜密的人。”
“哪怕刀法一道上也一样，你积累了无数经验想着厚积薄发，这是好事没错，可有时候也过犹不及。”
楚天叹了口气：“我要有你那身体素质我也这么装。”
刀帅一愣。
原本高手授课的气质直接荡然无存。
他悻悻一笑，倒也没有反驳楚天的吐槽。
“咳。”
思来想去之间，刀帅还是咳嗽了一声掩盖起了自己的尴尬。
他看向面前的虚空，选择了顾左右而言他。
“你看到这虚空湍流了吗？”
楚天点点头，也没再次刺激刀帅的心态。
甚至把任侠放进了储物空间。
也就是刀帅极为欣赏他，否则楚天心里也没底，这看起来强大至极的老者心眼会不会也是那么的小。
“能感受到。”
他直接回答了刀帅的问题。
“那你看好。”
刀帅伸出了食指，向前一点：“断风。”
在楚天震撼至极的目光之下，原本汹涌至极的虚空湍流直接停滞在了刀帅的指尖，甚至温和到如同温和的春风。
“我并不太了解风，不过万法归一，无论是刀法，还是魔法，哪怕是这种在宇宙中无处不在的湍流，当你的见识足够多的时候，其实本质上都差不多。”
刀帅看着自己的指尖。
“二段。”
停亘在他指尖的虚空湍流霎时挥出，直接冲向楚天目光所极。
虚空中好像空无一物，可楚天依旧能感受到，那股被压缩到了极致的虚空湍流随着刀帅的动作，直接挥向了不知何处。
“当你手中有刀的时候，刀就是你的一切。”
“可当你手中没有刀的时候，一切就都是刀。”
刀帅看向终于控制不住震惊表情的楚天，微微一笑：“小子，你的刀是不错，而且我能感受到你在适应你的刀。”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的刀没了，你又该如何自处？”
楚天又一愣。
刀帅点出的问题确实是他最近一直在纠结的问题，无论是对于操控性还是刀法来说，本质上其实都是楚天在适应自身的节奏与无鞘的强度。
就好像他现在依旧没有放下的断风一段一样。
楚天确实在模仿无鞘战斗的方式，冰冷，精确，没有任何的差错。
“自己考虑。”
刀帅拍了拍楚天的肩膀，而后不发一语。
楚天终于放下了举起的刀，任凭无鞘垂立在身侧。
“也许我们需要一个妥善的计划。”
楚天扭了扭脖子。
朝着身旁直接栽倒。
“臭小子！你疯了！”
虚空湍流涌来的瞬间，刀帅直接拽住了楚天的衣领，把他拎在了半空中。
“这就是你所谓的妥善计划！？”
刀帅瞪着双眼丝毫看不出之前的高手风范，甚至说出了某些楚天极为熟悉的话。
楚天却面中带笑，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笑声越发强烈，直到传递到了他这仙山的各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天笑的刀帅有些发麻。
刀帅根本想不通刚才楚天要做的是什么。
只有楚天的笑容逐渐收拢，直到被刀帅放回了原本的第二十阶台阶上。
“下次我不救你！”
刀帅依旧瞪着眼睛。
只有楚天即使不再大笑，却也眼角间满是笑意：“没有下次了，我的问题解决了。”
刀帅眨了眨眼。
不对啊，今天不是他来教导楚天的吗？
怎么他好像看不透楚天的想法了？
怪起来了。
刀帅心中如是想。
他不是没见过惊才艳艳的少年，也见过那些思维跳脱的疯子。
可两者结合起来的楚天...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刀帅内心也跟着叹起了气。
“其实很好理解。”
楚天耸了耸肩。
“我之所以在学习无鞘的战斗方式，是因为我觉得无鞘比我强。”
“无论是操控性，还是对刀法的理解，甚至是好勇斗狠的程度。”
刀帅隐约猜到了楚天在说什么。
“这会让我对它产生依赖，甚至让我本能性的想要学习。”
“换句话说，无鞘就是我的底牌之一。”
“这种心态一直持续到到刚才。”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即使我还没被虚空湍流所触碰，可我还是感受到了那股危险。”
“而那种危险，无鞘根本没法应对。”
楚天耸了耸肩：“这自然就治好了我对它的依赖。”
刀帅目光复杂，可他还是隐约感觉到，楚天好像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至于楚天没说出口的话也很简单。
无鞘解决不了这种问题，他就可以不再刻意地学习无鞘。
但刀帅可以。
接下来学刀帅就行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