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天的话，马丁莫名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
“老弟你有话直说。”
他本来是来规劝楚天强者就应该碾压弱者，不应该出现心疼或者恻隐。
可现在马丁隐隐感觉，自己面前这个小老弟的格局，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楚天还是注视着前方：“很简单啊，既然不得不变强也不得不接触诸天万界，那就得统筹一切能统筹的资源与力量。”
马丁的瞳孔已经有了些紧缩：“不是...老弟，你们还没脱离行星系呢，你就想着和诸天万界掰手腕？”
他终于发现了自己没有底气的缘由。
讲道理说，在马丁的心中，小文明投靠大文明并不丢人。
整个诸天万界中，任何文明的归宿就是成为四柱石的一部分。
但楚天的意思...
怎么好像他要与这群人打一架？
最差也得是确立平等的地位？
马丁只觉得不可理喻。
楚天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你刚才还没说完有关梦魇空间的事。”
马丁甩了甩头，把这种有些危险的想法甩出，专心回答楚天的问题。
他总感觉如果继续让楚天说下去，自己的心态将会出现某些不可逆转的转变。
“兄弟会十分擅长的一件事就是绕过规则。”
“虽然他们一向是一副看起来不遵守规则的样子，不过老弟咱们说实话，在求生游戏中强如你也不可能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而拥有更多掣肘的四柱石自然也不可能随心所欲。”
“我也不怎么喜欢所谓的规矩，不过如果没有规矩的话，这个世界将会成为根本不敢想的样貌。”
“当然了，大家也都仅仅是在表面上看起来很乖。”
马丁话锋一转。
“如同你一直在试探求生游戏的底线一样，直接对抗规则将会面临难以言喻的后果，可如果绕过去，就是十分聪明的选择。”
“梦魇空间就是如此，因为它的存在完全符合求生游戏的各种逻辑，无论是平衡，还是公平。”
“甚至还有那些修正的存在，一副当求生游戏好哥们的样貌。”
“这也是兄弟会的聪明之处，要知道能进入梦魇空间的本就是各个世界中的强者，留到最后的人甚至更是顶尖的天才。”
“而天才就不会特别稳健，你说对不对，小莽夫？”
楚天目光发虚：“你害怕点，我正常。”
马丁的调侃没有继续，而是继续说着：“梦魇空间内真正的獠牙，则是最后阶段的选择，一般到这时差不多的天才选手都会选择最难的开展，毕竟他们都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最大的信心。”
“如果他成功了，那一切也就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功，那这名最强的选手就会归属于梦魇空间。”
马丁看向楚天：“注意，是归属，不是被吞噬。”
“四柱石旗下的梦魇空间绝对比堪称海选的求生游戏来得高端，并且这也是选手们自己的选择，愿赌服输而已，只当是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随后这名选手也会回到求生游戏之内，但是立场将会发生变化，从归属于求生游戏，变成间接归属于兄弟会。”
“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楚天眉目微颌：“违规者。”
马丁点头：“没错，这一套操作下来十分像培养属于自己的违规者，但这一切都合乎求生游戏的行为逻辑，所以求生游戏也没法阻止。”
“我们甚至可以说那名属于梦魇空间的选手，将会同时获得来自求生游戏与兄弟会的奖励与强化，自然而然会彻底坐稳第一的宝座。”
“而这个梦魇空间也会伴随他终生，甚至成为他最强的底牌，没有之一。”
“等到那个小世界的求生游戏结束，那名选手获得了足够的奖励与足够的名望，你猜后续会发生什么？”
楚天依旧看向前方：“他会觉得兄弟会就是他的精神故土，没有任何犹豫的成为兄弟会的一部分，甚至对其感激涕零。”
“以至于甚至都没发现自己早都是兄弟会计划的一部分。”
马丁目光无奈了几分：“所以说啊，直接变成违规者是多傻的行为，明明有这么多方法可以绕过那些规矩。”
楚天却把目光转向马丁：“你这次过来就是给我科普的？”
马丁目光更加无奈：“老弟，你能不能别一直这么清醒？”
楚天语气如常：“习武之人最怕上头。”
马丁沉默了很长时间：“那我直接和你说。”
“这个梦魇空间其实早都应该失去力量，是我强行把它撑到了现在，并且隔绝了求生游戏的感知。”
“你的进度...有点太快了。”
马丁语气依旧无奈。
“不说那求生游戏的主线，只说你不仅已经加入了四柱石，而且据我所知，你的等级还是十级。”
“十一级。”
楚天友善更正。
马丁看向他：“你知道吗？在记录中，所有求生游戏的主线最早开启也得是选手平均等级高于五十级的时候。”
“求生游戏不是死物，即使现在操控整体的是底层逻辑，可求生游戏的AI意志依旧会不断学习，甚至修正自身。”
“之前与你沟通的AI意志的去向我不能告诉你，但如果你一直这么横推下去的话，很有可能这求生游戏就会急速进化到极高的等级，甚至直接容纳进诸天万界。”
“原本猩红技能点是我们私下里给予成员的帮助，可现在它已经直接进入了求生游戏的奖励清单。”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事，因为现在求生游戏的强度只关系你的强度，而猩红技能点...本就是影响平衡的东西。”
“老弟，按理说我不应该说这句话，因为你的天赋与实力确实极强，你却也应该等一等你身后的国度与世界。”
“你早晚会在诸天万界成为顶尖的强者，但也许那时候你身后将空无一人。”
“这种感觉...真的不太好。”
说到这里，马丁又点燃一根烟，语气中满是惆怅。
楚天则低声开口：“那你的意思是？”
马丁再次组织了半天语言，终于开口说道：
“多积累一些东西，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变得厚重，而不是只有你一个楚天承担着所有。”
“求生游戏应该给了你一个未知的高阶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