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跑啥?我们都过来了。”袁金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丫的,他不跑能怎么办?要是这两个也是怨灵,他还能活吗?“坚持”和“马上到”绝对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对女怨灵说的,那个怨灵能化成小女孩,难道还不能化成他师弟?这什么桥段?三打白骨精?
整不好他一个唐僧,今天就要被三个妖怪活吞生扒了。
还不能拯救女儿国国王。
简直罪孽深重。
可窜进浓雾,李泽才惊觉自己真是慌不择路。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但这扇窗户,总是会被两种东西遮蔽,一种是黑暗,一种就是雾。惧怕黑暗,因为黑暗的恐惧让人害怕里面会突然冒出什么东西,而雾是一样的道理,只不过雾大部分在有光的情况下......
科学的解释,雾是由悬浮近地面空气中微小水滴或冰晶组成的天气现象,是近地面层空气中水汽凝结的产物,主要呈现液态。
只是,在雾中开车,对面忽然有远光灯照过,你会做什么?减速?还是也用远光灯呛过去?那雾里你看到一个比你还高还大的生物呢?你不知道它距离你有多远,但你绝对想跑,而不是像在黑暗里,等着对方近身了才知道逃命。
而夜晚里的雾......
李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雾中乱撞,按照傍晚散步的记忆,他所跑的方向,此时理应会撞在一道铁门,那是社区公园的位置,里面还放着各式各样的青铜雕塑......或许此时此刻,里面不再是各种雕塑,而是各种来这约会的情侣们还温热的尸体。
苏珊蠕动了一下,如同刚睡醒的雏猫,却又像只是翻个身的婴儿,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件外套的保护。李泽将她护得很好,也万幸苏珊的体型并不是多么苗条,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不然那种撞击下,即使他拼死保护,苏珊也会落得个粉身碎骨。
似乎有些冷,身子裹了裹略显单薄的衣服,李泽暗叫一声果然众人皆醉我独醒,她倒是睡得安逸了他却要死要活的。
“是不是......冰库......好冷......”苏珊梦呓着。
的确很冷,夏天不应该这么冷才对,除非六月飞雪,当然,鬼雾就另当别论。不过李泽忽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大西里尔解释过,他们应该进入了怪物的领域,类似于亚空间或者自称空间,在那种修仙小说里就是自成世界。
“完......完蛋了,老妹啊,你再不来哥哥就真死了啊。”李泽脸色苍白。他没有启示,更没有绝对压制的‘黎明’,夏弥尔还说过他的血是怪物眼里最美味的食物......没想到他一世英名竟然是被吃的命运。
“姐姐!”熟悉的嗓音,但这次喊得不是哥哥。
别吧,才刚逃离那一出,又来这一出。
李泽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心脏仿佛被恶魔的爪握住。再来一个小屁孩掐着他的脖子要他死,他可耐不住。
“姐姐!”
原本还远的声音,这一声直接出现在他的身后。
李泽突然全身一顿,手臂更用力的拥住苏珊。这次绝对不是调节气氛,额头瞬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意识里只有奥赛才会暴起的青筋像一条条青蛇在全身爬动,脸色苍白,拼尽全力对抗着身后的古怪。
“姐姐......看着我......”
该死!身体开始不受控制,那道声音仿佛有着一股魔力,将全身心慢慢拖入罪恶的深渊。当眼珠能靠眼角斜瞟的地步时,李泽慌了。
那是一面镜子。
镜子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每个人都会在一生中照无数回镜子。只是镜子里的世界,与现实世界完全相反。许多人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都会有一种经历,就是刚接触镜子时,会分不清左与右,明明想向左梳头,却对着镜子做着相反的举动。明明是想抬右手,却不知道为什么抬起了左手。还有些人会在镜子里看自己的脸,越看越觉得陌生,总感到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李泽屏住呼吸,习惯性向后退了两步,可镜子里的自己,也向后面退了两步,明明镜子里是一个婀娜的女人。
近距离的女人,是一位颜值匹敌无双的美女,要说过度的美颜放在上面都毫不为过,因为他根本没有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类似的美女。而远距离,她是一位身材妖娆到让人口干舌燥的妖女,仿佛蛇精又像狐狸精,这种长腿柳腰的美女要是拉去韩国,绝对能一夜登顶,被各种财阀欧巴包围。
镜子里忽然绿光大盛,镜面荡漾着奇怪的波纹。
李泽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恐惧还是别的,仔细盯着镜里美女的脸,虽然画着妆,但在轮廓下依稀认清了是谁。
苏珊的母亲!
该死!那是苏珊母亲超年轻时的模样,先前宴请时,是她即将进入中年时的少妇模样。
李泽全身僵住了,支着身体的手臂不停地打战,近乎窒息般看着镜中的诡像!忽然想起自己怀里还抱着镜里女人的女儿,想大喊几声,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忽然镜面上那个女人好像对他笑了笑,明明他都没笑......李泽忽然想起绿色这种颜色可不仅指生机,还有死亡,就像红色,不仅代表喜庆,还有恐怖。
他之前还叫她阿姨!
随着绿光盈盈,苏珊母亲消失不见,镜面变幻出另外一幅画面。
房间里,正对镜子方向,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坐在女人的后面,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赤\/裸的女人,长长的头发垂在背后,男人正捧着她的头发,给她梳头。
借着妆台旁的灯光,李泽稍微看清了镜子反射的女人......苏珊的母亲
梳子在男人手里整理着苏珊母亲有些凌乱的头发,面色潮红,吐息如兰,再望向一旁床榻上满是皱褶的被单......明显不是苏珊的父亲,光是体格就差得太多......回忆起饭局上那个温文尔雅、谈吐风趣的美少妇,你很难将苏珊母亲和一个出轨女人勾上关系。
梳了很久,男的环抱住女的身体,将鼻尖深入鹅颈深嗅着女人的幽香,并深受对着镜子指了指镜面上一个方方的盒子,盒子正好被因剧烈运动而掉下床的床被盖住一角。
苏珊母亲从男人身边移过,向床的方向走去,看样子她并不知道那个盒子。
男人呆呆地看着苏珊母亲,从腰间抽出一样东西。女人此时已经抱起盒子,向男人这个位置走来。
绿光实在太重,站在镜子前就像一个独自在电影院看恐怖片的观众,心惊胆战地跟着情节前进。
苏珊母亲兴致勃勃地打开盒子,应该是认为里面装着男人买给她的礼物,可男人似乎下了决心,几步冲到苏珊母亲面前,扬起手中的东西,向苏珊母亲的后脑扎去。
李泽分明看到,那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
苏珊母亲的身体顿住了,右眼的位置探出刀尖,上面挑着一颗圆圆的眼球,自刀缝出流出恶心的红白液体,左眼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看着被顶出来的右眼球。黑洞洞的眼眶里瞬间喷出红得发黑的鲜血,整张脸甚至连惊诧与疼痛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展露,就被黏稠的血黏糊住。
男人的手紧握刀柄,用力向后。
随着男人把匕首拔出,眼球又被带回眼眶,紧跟着又被鲜血顶出来,而后脑喷出脑浆、血液,零零碎碎喷了男人一脸。
李泽流露出惊恐的脸色,将怀中的人撒手丢到了地上......那个盒子因为手持人的松手掉在地上,里面滚出一颗头颅,那是苏珊的父亲。
此时柜子也像受到感应一样,颤颤打开,被糟蹋后利用绳子勒死的白玉身体,从里面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