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进出租车里,李泽握着玛丽的手,这样的幸福,大概是青涩的冲动下心扉愁闷所理解不到的。李泽看过何伦第一次见到玛丽的眼神,明明动了心,但玛丽并不领情......感觉他是一个横刀夺爱的家伙。
“师傅,跟着前面的那辆就行。”李泽嘱咐。
他们去了九寨沟,去了抚仙湖,但何伦最想来的还是长城,所以他们坐着飞机来到了*京......他的身体特别虚弱,连坐飞机都需要专业的医疗证明,但为了登上一次长城,何伦特别坚定,因为他害怕自此没有机会。
李泽望着窗外的车来车往。明明是该高兴的旅行,却偏偏在高兴上带了一份累赘,说起来绝对没有人会愿意这种跑去全国各地,有一做一,三心二意永远达不到最好的效益。不过他曾想过,带着父母的骨灰去世界各地,去他们没去过的地方转转。
真安静,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即使手上有着一份温柔。
李泽曾经读过一本书,书里是这样写的:
我,从不会去想雨后会有怎么样欢欣雀跃的笑容。
你一手捧着你最喜欢的花,送给你最喜欢的人,晚上又怎样,灿烂如你,心醉如我,可歌可泣了周围一片人,醋意横生了女生和男生,刷炸了你我朋友圈,更是让老四口激动得打电话想着孙子孙女的名字。
我,从不会去想雨后会有怎么样动人心脾的笑容。
即便下着小雨,百伞纷呈,挡住了灯光也挡不住你眼眸里盘踞银河的耀眼星光,说出想说的答案,听到想听的话语,那种幸福,于你于我,于天于地,柔情似水,在笑中相互吻住。
有人问是否愿意相信,那细雨轻落,那人流窜动,那伞下情侣,那面面相笑,仍有一段值得永恒的誓言,等在两人的心间?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李泽忽然想到老妈喜欢的满天星。
满天星一般用作主花的衬材,常被称作“伴娘花”,有了它的衬托,主花才变得更加华彩。就像电影里的配角,只有在配角的映衬下,主角才会更加生动丰满,主角与配角相互依存、相得益彰,才能把主题的思想表现地淋漓尽致。
所以满天星的话语——甘愿做配角的爱,只愿在你身边。
用红玫瑰配衬满天星表示“情有独钟”。
用康乃馨配衬满天星表示“慈爱与温馨”。
用剑兰配衬满天星表示“祝你宏图大展”。
用勿忘我配衬满天星表示“友谊永存”。
而老妈只爱满天星,单独的,不加其他的‘配衬’。
数百朵玲珑细致、洁白无瑕的小花,松松散散聚在一起,宛若无际夜空中的点点繁星。现在还是白日,没有繁星,但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星星,如同你给我的星星瓶,似雾般朦胧,极具婉约、雅素之美,又如爱人的呼吸般温柔动人,繁不嫌多,美更希更美。
司机并不抽烟,可这车内却有一股呛人的烟味,应该是上一位乘客留下。但没有满天星的车子,窗开微风过,却清香四逸,仿佛此时恰有一人举着一捧满天星站在窗外看着他。
司机递过来一张纸,若是李泽坐在副驾驶他一定从开始的时候就能发现,不过他坐在后面,若不是哭出了声,他还不会去看后视镜偷偷瞄上一眼,“咋哭了?和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去爬长城,应该高兴才对,该不会是钱包空了接下来只能吃方便面度日才哭的吧?”
“师傅,我可不是缺钱,缺钱的话,我也不会去爬长城,不然那回来的路费都不够。”李泽被逗笑。
“那是哭什么?”司机问
“哭前面那辆车上的人。”李泽说。
“咋了?”司机沉声问,“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就是带着一位癌症晚期的朋友去爬爬长城......”李泽说的磕磕绊绊。
司机听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癌症晚期啊......前几日我送了一位带着红玫瑰去墓地扫墓的父母,他们说女儿喜欢。一开始我还搞不懂,回去问了我那个当高中老师的婆娘,然后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说我什么没有心,说我什么没有情,我看那个婆娘啊,怕是更年期延期喽。”
李泽被他耿直的言语逗笑,“阿姨是性情中人啊。”
“还阿姨,叫大婶都是多余的喽。”
“师傅啊,人活着就要年轻,心里年轻才能全身年轻,不是吗?看您红光满面的还不是个年轻的帅小伙儿。”
“诶,你这个孩子会说话,我这个大叔喜欢。诶对!人活着就是要年轻,不年轻不快乐那生活还怎么过得去。”司机大笑
看着他笑了起来,李泽也随着笑了一会儿,可心里的苦,再怎么多的笑也抵消不了。
曾经看过一句话这样说:每个人的笑都是限量的,当笑给光了,剩下的只能是敷衍的,欺骗的,无奈的,苦涩的。
司机叹了口气,“其实我媳妇儿说的没错,离开的人带走的东西太多,虽然带不走实质性的,但是却带走了不该带走的。记得我父亲,因为脑血栓去年离开的,从此,家里少了老人的快乐,少了一份笑语,他带走的是我五十年的记忆情怀,带走了媳妇三十年的想念,带走了女儿二十年的儿时。不过啊,已经离开的就不该在惦记,那只能变成了记忆只适合我们去回忆,我们是他的骄傲,那我们就应该活得更好,让他安心的去。”
沉默了许久,李泽喃喃地说:“那是才17岁的年轻小伙,他死了,他父亲该怎么办?”
“所以,多少人为了一个情字想不开,”司机按了一手喇叭,“既然他还有时间,就多陪陪他,别像我父亲住院一样,为了凑个医疗费,到处借钱到处打工,钱挣了,带着大包小包准备和父亲说有救的时候,他就离开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李泽无力地坐在座椅上,呆呆地看着车顶。
玛丽凝视着他,将小手微握,“别担心。”
“师傅,*京有什么特色菜?”李泽忽然明白了司机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