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人知道大理,大概还是从《天龙八部》里。”勒布说,“事实上,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是从相反的方向认识,比如小说,比如电影,比如文明古迹。我说埃及你能想到什么?”
“金字塔。”
“没错,就是这样。就像说到纽约,oK,时代广场,说起华尔街,就是那头大公牛。谁会专门为了一个地名去那里瞎逛呢?”勒布狠踩了一脚油门,“没想到大下午的都能看到丁达尔效应,云*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副校长,我理解你的兴奋,可是......”李泽揉了揉后脑勺,之前突然提高的车速推得脖子撞到了靠背上,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辆夏利车从左边超了上来。“你飙车呢?国内不允许飙车的。”
“不是飙车,之前我们一直在超车道上,这辆夏利的速度极快,而且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我也怕撞车,加上右边有辆运输牛奶的货车,只能加个速超了它,打方向到行车道上。”勒布盯着呼啸而过的夏利。
“启示。”玛丽忽然出声。
“启示?什么启示?”勒布歪头,略显紧张地盯着玛丽。
“是那辆夏利吗玛丽?”李泽问。
玛丽点点头:“是!”
“你们在说什么?”勒布看着愈行愈远的夏利,他的车速在113左右,已经很快,但夏利的车速起码在140以上,瞬间就拉了一大段距离。
李泽打了个哈欠:“这件事还要从我们去香格里*的事情开始,但可以简短说明。在大巴行至香格里*和丽江老路的时候,就是这辆夏利火急火燎地从对车道开过。玛丽的启示不仅能操控影,同时能察觉到是否释放启示反应。而夏利车里的人正好释放着启示,当时我们还在想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但结果屁事没有。”
“释放启示但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勒布眉毛一挑。
“你想到了什么,副校长?”
“那应该是在118号以外的无攻击性启示。”勒布说,“一般这种启示,副作用少,可以一直使用,同时有能力的人,可以保护自己的同时也保护他人,也可以少受怪物的侵扰。很多混血种都是这些,所以他们过得特别安稳。”
“多好。”李泽赞叹。
“是挺好的,就像哈特一样,天天呆在宿舍里吃火锅喝可乐一样。”
“你在宿舍装了摄像头?”
“需要装吗?这不是人尽皆知的男生宿舍吗?”
“你是不是也知道女生宿舍是什么样?”李泽趴在主驾靠垫后,小声询问。
“比你们干净多了,同时衣服也很多......特别每到宿舍检查的时候,哎呦,那个香水喷的,整个房间飘荡着十几种味道。”勒布假装皱起鼻子。
李泽坐回原位,舒服地靠着。
勒布说的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女的,不能进女生宿舍,虽然是dL会会长,手下管着一大堆的美女,但他也不能进女生宿舍。这就是男女有别,他又不是勒布或者唐昊,他可是一个纯情小青年。
不过,想到勒布说的呆在宿舍吃火锅喝可乐,李泽忽然很想念那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属于自己的小床,至少不必每天心惊胆战,开开心心地躺平,那种快乐,难以言喻。
“下雨了!”玛丽轻声说。
“这就是云*,十里不同天,也有什么秋雨不过沟的说法。”勒布指了指后视镜,“你看,后面还出着太阳,前面就下雨了,特别神奇。”
何止神奇啊!
高速行驶留下的水雾都溅在挡风玻璃上了,你都不开一下雨刷的吗?李泽盯着勒布,很想伸手去拉那个操纵杆。
忽然,一大团洁白的湿气从高速公路的沥青路面涌出,迅速包裹住飞驰的保时捷。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勒布和玛丽被急速刹车带的身体前倾,幸亏系着安全带,但李泽就没这好运,脑门撞到前椅背,弄得他眼睛昏花。
当抬起头时,只见那辆夏利猛地撞上了公路一侧的巨石。
随着“轰”的巨响,车尾向天空翘起,车头却狠狠扎在巨石上,向车厢内凹陷。
碎石、玻璃碴、金属残片、整个车体受到碰撞的挤压,瞬间迸飞。整辆车直接拦停,车尾已经直立七十度竖向天空,前后摇晃几下,终于顺从了地心引力,车体重重砸落,大片的血珠从车窗里挤压出来,喷洒着。
而这一切,都是在勒布刹车过程中所见到的。也就是说,他们的车,还在前行,如果不能够及时刹住,那么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眼看前方的那场车祸越来越近,李泽紧紧抓住门框把手,整个身体绷直向后努力靠着,耳膜几乎被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刺破。勒布猛打方向盘,离合、刹车、油门不停地变换,车头忽然九十度摆向,车身横向马路中央滑动。
而车身对着车祸的方向,正好是李泽坐的位置。他这会儿连思想都没了,就知道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车祸现场。
轮胎的摩擦声越来越响,车厢里满是胶皮烧煳的焦臭味,车速越来越慢,终于,在距离车祸现场还有一米的时候,车停了下来。
李泽的神经瞬时崩溃,全身早被汗水浸透。
如果不是勒布老道的驾驶经验,这种高速下的下雨天气,打滑什么一定会直接撞上去
“没事吧?”勒布匆匆转身,看了眼玛丽又看了眼李泽。
“没事!”玛丽和李泽同时应声。
“所以开车还是要稳,开那么快干嘛?”勒布拉开车门,冲到车祸现场。
“留在这。”李泽对玛丽下达命令,尾随着勒布。
长叹了口气。李泽很庆幸自己下达了那个命令。
周围十多米的范围,迸飞的血浆到处都是,本来褐黄的巨石,如同下了场血雨。夏利已经烂得不成形状,透过被压瘪的车厢,能看到一具还在颤动的身体,应该还活着。
一阵风吹过,洱海的风使得车祸现场更加腥臭不堪。
“还有救!”勒布伸手搬动铁皮,却发现车体被压得根本分不开,“李泽,打电话报警和救护车。”
“好!”李泽正摸出手机的时候,突然旁边伸出一只皮肉翻转、暴露着青筋碎肉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脚。李泽吓得大叫,待看清后,水雾中探出一张被油烟熏的乌黑的脸,上嘴唇从正中豁开,向两边撕裂,露出残缺了门牙的牙床,鼻子上斜插着一根树枝,从右腮贯穿而出。
真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