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没有用。
或者说子弹的目标改变了。
女人将手上的那只北极狐做成了标靶,‘黎明’稳稳地击穿了它的心脏,脑袋向右一瘫,两只大耳朵和血红色的尾巴随引力耷拉着。
“‘黎明’?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玩意儿。”女人对着已经死去的北极狐尖嘴轻轻一吻,双手掐住狐狸脖子用力撕扯,因为晶体子弹而导致血液凝固的心脏,像摆了十几天般发黑发臭。
“你还真让人意外。”女人将尸体随手一扔,“大天使的血液,是最致命的毒药,即便是我,碰上一点儿就会皮肤溃烂,当场死亡,但你拥有好几颗......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倒是一点儿也不心疼。”
他哪里不心疼!这子弹打一颗少一颗,他就装着这么几颗,而且仙子啊弹夹里就剩一颗,这要是遇到新的龙种,那不就没辙了么。
可是女人好像有读心术般,略显黯淡的绯红眼瞳浮上一丝波澜:“还剩一颗,你还想对我使用吗?”
“你是什么东西?”李泽嘶哑着声音询问。这句话几乎拼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手臂还在不停流血,血液的大量消耗,让他开始逐渐精神昏迷。
“龙种!”女人微笑,“你们是这么称呼我们的。”
“人形龙种?”
“可别把我和人形龙种混为一谈,我可不是混血种,我是纯血种,化成人形只是因为人形好做事而已。”女人耸耸肩,“所以,‘黎明’......我很害怕呢!”
“哦,原来是这样。”李泽微微一笑,心情丝毫没有波动,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
如果再不医治,他就会成为失血而死的人,或许会被学院追封为英雄,至少他能想象到他的导师菲利普教授会趴在他的棺材上大哭。
“李泽,过来吧。”女人对他招了招手,“有些事,我很想从你身上查查。”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他认识这个女人,就像自己从未见过的朋友。
他一步一步向女人走去,全身舒畅。
仍旧在狐狸堆中厮杀的西里尔哀鸣着对他摇头,明明叫出了声,可声音全被狐狸的嘶喊盖住。哈克和克里也在节节败退,他们流出了血红色的泪水,在苍白的脸皮上划出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靠近女人,李泽安静地站在女人面前,近距离看着她,才发现她的眼瞳中,有一朵绽放热烈的玫瑰。
女人轻轻摸着他的脸,她的手指冰凉,指甲划过他的脸庞,锋利刺痛。她收回手,舔舐着指甲里的血:“这种味道,久违了,上一次,似乎还是五十六年前。我在想,这一次你是试验品还是完成品?明明都过了几千年,她该不会还没有放弃吧?”
“你说的她......是谁?”李泽问。
“嗯?你没见过吗?”女人有些好奇。
“谁?”
“算了算了,告诉你也是白告诉,估计你又是一个被抛弃的试验品。”女人声音里透着不可抗拒的蛊惑,“躺下吧,把你的血液献给我们。”
李泽顺势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望着周围越聚越多的狐狸,心里浮上一抹恐惧。狐狸的脑袋凑在他的眼前,腥臭味钻进了鼻孔,嘴角流出的口水流进他的嘴里,黏稠中略带麻涩,顺着食道,一团辛辣的火焰从喉咙烧到了胃里。
耳朵里灌满泪水,狐狸的叫声愈加模糊。一只狐狸终于忍不住,张开了血盆大口,锐利的尖牙正要刺向他的眼球。
李泽忽然起身,也顾不得手臂的疼痛,直接几个勾拳将周围的狐狸打飞,举起手枪,对着女人直接开枪。
他做足了准备。
女人像个女巫一样,每说的一句话都带有蛊惑心智的能力,他便将计就计,等她放松了给予致命一击。
但女人也做足了准备。
最后一颗子弹,命中了另一只赤狐。女人从狐狸群中拎起了悲惨的它,新的靶子让它死于非命。
“该死,你这个老娘儿们,说什么一套一套的,竟然还想要吃我。”李泽吼了一声,立马将打光子弹的沙漠之鹰朝她扔去。
女人稍稍躲过,痴痴地看着他,他刚想再次动手,她直接一个横踢踢在李泽的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口凉气,向后飞出,狠狠地撞在了那块墓碑上。
“你还是不太一样,和以前的不太一样。”女人用手擦拭着鞋尖,上面的血液她舔了一口,满心欢喜,“还是那么甜美。”
“你个老变态!”李泽捂着肚子。
“别这么说,混血种的血液都很好吃,不过你的比较特殊。怎么形容呢?就像火锅配菜里的猪血和鸭血一样,猪血的品质、价格,永远在鸭血下面。”女人微笑。
“讲一个条件。”
“什么?”女人很好奇。
李泽沉默了很久,忽然说道:“把他们放了,我成为你们的食物。”
“哦,这么情愿?”女人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情愿。如果还是像夏弥尔说的那样,那他死了就能一切重来,至少西里尔、哈克、克里都还没死,重新来过,他们也不会死,他们还能重新拟定方案。
“很好的条件。”女人鼓掌,“不过你会不会觉得一个失败者和成功者谈条件,是不可能的事儿!就像你有一筐金子,你想拿这一筐金子和我换命,但你死了,这筐金子不也是我的吗?”
见鬼!他心里已经开始大骂,他哪知道这家伙会有这么高的智商。
“所以啊,李泽同学,准备去死吧。”
女人的手捏成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仿佛一把钢爪,只要碰到了,就会五脏六腑破裂。
可就在女人的手准备伸出的时候,李泽身后的墓碑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将女人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他是我的猎物,你觉得我会让你再像上次那样吗?”
“你......你竟然......”
“沙耶,如果你觉得‘色欲’是为了大义的话,我觉得你趁早逃离那个地方。”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在这?明明上次都没在,他一定也是一个失败品!”女人语不搭调地胡乱说话。
那只手,环住李泽,将李泽慢慢拉近墓碑,好像墓碑是一块镜子一样,李泽的身体直接进入了另一个层面。
“如果你不想今天死在这,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