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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流离演的挺真,居然一脸正经的问:“我们家的家法是什么,你没跟我讲过呀。”

“那我们现定一个,不听话就……跪搓衣板!哈哈,这个不错,命你速速教我摄魂之术,不然跪搓衣板伺候!”

钟流离笑得东倒西歪:“是是是,相公知道了,立马就教!绝对听话,立马就教!”

相较于蓝亓儿这边热闹的气氛,虞连起那边就凝重极了,虞连起和苏荷帮姚月宁包扎伤口,先点住她周身大穴止血,也不在意男女大防,将她上衣除去,先包扎她背上的伤口。

钟流离的目的是令对方痛苦万分,背上这一刀虽未下死手,肋骨却断了两根,鲜血横流。以为姚月宁定会大喊大叫,却见对方很安静的趴着,对虞连起说话也很冷静:“我包里有止血的药,红色的瓶子。”

苏荷依言去拿,将白色粉末倒在她背上,姚月宁终于发出闷哼声,背上的伤口包扎好,又处理她脸上的伤。

脸肯定是毁容了,脸颊上的骨头都被削去了。

姚月宁一向注重美貌,如何接受得了,虞连起看了于心不忍,忍不住劝道:“月宁,你好歹唤我一声表哥,听我一句劝,不要再与蓝亓儿他们为敌了,休再做以卵击石之事。”

“我的事与你无关。”姚月宁冷冷的声音传来,并不领情。

“你何时变成如此模样,竟听不得半分劝解,我是为了你好!”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姚怀远给我种的是生死虫,这件事你早知道?”姚月宁突然如此问道。

虞连起沉默。

“这老匹夫,他想干什么?”她也不指望对方回答,只低声咒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南疆人,果然半分不可信!!”

苏荷将止血的粉末倒在姚月宁脸上,然后给她脸上一圈一圈的包上,姚月宁龇牙咧嘴的轻声喊痛,她冷眼旁观的看着,心底隐隐生出无限恨意。

姚月宁似是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苏荷,两人的目光相遇,四目相对,片刻后又相互移开。

钟流离和蓝亓儿两人相对而坐,钟流离为蓝亓儿讲解何为摄魂之术,如何学,能达成什么效果。

摄魂乃蛊毒魇魅中的魇魅,乃瞳术,是控制人魂魄的方术,亦是邪术,会令中咒之人一瞬间变的痴痴迷迷,魂不守舍,进而言听计从,宛如傀儡般毫无反抗能力,任其予取予求。

说到此出,钟流离说众人都叫其邪术妖法,便问蓝亓儿对这邪法的看法。

蓝亓儿道:“道教之中有生故去之人肉白骨之法,但心若邪,正法亦为邪法。道教修行,一个心字必不可少,心能生万法,成仙得道也是由他,成魔作孽也是由他。故而修行首重修心,修心即是修行,心若正,邪法亦是正法,心若邪,正法亦是邪法。”

蓝亓儿说完,钟流离久久愣在原地半天没有说话,心绪起伏不定,片刻之后才轻笑出声:“倒是第一次听此说话。”

“那只能说你孤陋寡闻。”

“倒是娘子博学多闻。”

“那当然,不过你差不多得了。”开玩笑也得有度,娘子,娘子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我继续说。”

每个人均有念力,分有强弱之分,强大的念力,具有穿透力,可以以心控物。而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人的才智和意志可由此看出来,才说眼神通心。

通过眼睛发出的念力,使得对方一瞬间处于恍惚状态,进而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便可控制对方。

恍惚状态更容易被控制。

钟流离举了例子,比如,有人做出要给你一个东西的动作,当你伸出手时,对方又突然把手收回去了,这时你会愣一下,这脑中一空的感觉便是短时的恍惚状态。也有最直接了当的,就是通过残暴的手段,将对方打的半死不活,使对方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精神恍惚,再进行控制,百发百中,绝不失手。

通过不断锻炼,可以使得念力变得越来越强,力量越强,只要施术者想,看对方一眼,或是施术者用声音均可控制对方。

但需注意,在发功时须高度专注,否则就大打折扣,若遇上心志坚定之人,有可能不但不会成功,反倒有可能造成反噬。

钟流离将自己都琢磨出很久才琢磨出的重点诀窍告知蓝亓儿,自认讲的很是清晰明了。对方却一脸白痴的模样看着自己。

蓝亓儿问:“什么是念力?”

钟流离回:“就是意志力。”

蓝亓儿又问:“怎么发出?”

钟流离回:“靠眼睛发出。”

蓝亓儿又问:“我没有,怎么靠眼睛才能发出?”

钟流离吃惊:“每个人都有,为何你没有?”

蓝亓儿吃惊:“怎么每个人都有,唯独我没有?”

教学到此,终以失败告终,因着蓝亓儿实在不明白,眼睛怎么发功。

最后钟流离总结道:“你没有学习摄魂之术的天赋。”

蓝亓儿认为是钟流离教导无方,误人子弟,也道:“你没有教书育人方面的天赋。”

蓝亓儿学习摄魂之术失败,最终只能由钟流离出马,她便在一旁仔细观察钟流离如何施展摄魂之术。

钟流离的眼眸被洞中昏暗的光影渲染成冰冷的暗紫色,那种魅惑人心的颜色,闪耀着令人着魔的神色,

他居高临下,冷漠的望着姚月宁,声音低沉,带着冰冷的气息:“若不想肝肠寸断的话,蓝亓儿问你什么便答什么,不得隐瞒。”

任蓝亓儿眼力再好,也实在是什么也没有看出,倒是姚月宁那边发现了些迹象,钟流离话才落,只见姚月宁瞳孔一瞬间缩小,然后变得微红而混沌,失神般停滞不动,极其微小的一瞬。

片刻之后恢复正常。

钟流离让开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了。”

蓝亓儿将信将疑。

姚月宁半边脸用布包着,血迹将布渗红,看着怪瘆人的,剩余的一只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蓝亓儿。

心中的疑惑太多,蓝亓儿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里问,决定从一开始发问。

“洞口前死了二十三具白骨,你可知其来历?”

“从外面进来的人,不知族人。”姚月宁轻飘飘的道。

“外人?!果然是外人!!”蓝亓儿很是惊讶,没想到第一个问题,答案就那么震撼:“是你族人杀的?说清楚些。”

“十年前守山的人发现的,有外人闯入,族长下的抹杀命令。”

“为何要抹杀?”

“不知。”

“所以,族长十年前就知道此洞可通外面?”虞连起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姚月宁看他一眼:“我只回蓝亓儿的话,要不你让她问我?”

“你这话有何可问的,既然有外人能进来,自然可以出去。”蓝亓儿翻了个白眼才接着说道:“十年前你们便知此地可通外面,然后着人探寻此地,最终得出无法出去这个结果,为何无法出去?”

“路的中上部分有一深湖,要离开就必得潜水而过,内里含着不知名的怪物,有去无回。”

“等下。”蓝亓儿看向虞连起:“你带人探寻应该是在这十年间吧?”见虞连起肯定,她接着问道:“姚月宁口中的怪物大概率就是就是你们遇到的怪物了,你可有印象?

虞连起摇头。

“你继续说吧,说说怪物长什么样?”

“说是线条状,红色,瞬间吸干人血,我未见过,只知这些。”

蓝亓儿点头:“你可知晓这怪物是十年前才出现的,还是一直就有?”

“应是一直就有,族内一直便有战胜红色妖物的传说。”

“那为何你族人当时有办法能进来,如今却无办法出去,那二十三人又是用的何办法进来?”

“我不知。”

蓝亓儿遂放弃,那姚月宁口中说出不去的原因便在此,那这个疑惑解开了。

这边,蓝亓儿正在想还要问什么,那边苏荷开口问:“你们抓我弟弟干什么?”

姚月宁很是不耐烦道:“我只回答蓝亓儿话,要不,你们统一一下问题,让蓝亓儿问?”

苏荷一脸哀求的看着蓝亓儿,蓝亓儿看钟流离一眼,觉得这个摄魂之术也不怎么好用。钟流离说话也有问题,不能说:蓝亓儿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应该说:大家问你什么便答什么。

蓝亓儿只好道:“你们抓苏荷弟弟干什么?”

“余疏棠么,他本就是我们关着的人,不过是逃出去,被你捡了而已。”这倒是符合蓝亓儿的推测。

“他是什么人你们关着他?”

在这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蓝亓儿每每想起此刻,肠子都悔青了,这是两个问题,他是什么身份,为何关着他,若分开来问,将得到更多情报,或许就能避免些事情,少吃些苦头了,可恨此时脑子轴了,如此问。

姚月宁咬紧牙关不开口,蓝亓儿直觉问到关键点了。

“回答我的问题!”

姚月宁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额头上不断渗出冷汗,嘴巴被她咬出血,看起来正遭受极为痛苦的折磨,她却死活不开口。

钟流离说过,若不回答问题会肝肠寸断。

“月宁,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若不想死的话,你赶紧说呀。”虞连起在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