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她,原来那种极其表面的复仇愿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滋生,并开始蔓延着一股由仇恨衍生的,强大的野心。而且,这种野心十分奇妙地在她的体内转化成一股对于金钱的巨大的向心力。她恨不得马上就能上班,马上就能拿到那比两个国家主席的工资加起来还要高的月薪。
“快起来,快起来!今晚试业。”走廊上响着大班沙哑的声音,“不管有没有‘野’做都得起来,扮靓点等着,叫到哪个哪个去!”她边喊着边挨屋擂着门,“16号房的,还不快起来?”
丽娜早就起身穿好了衣服,已经对着镜子在抹唇膏。屋里其他的小姐有的正下床找着鞋子、有的还坐在床上打着哈欠。
“28号,丽娜小姐,你过来!”大班推开房门,步步入屋,只在门口喊着。
丽娜听到大班在叫自己的名字,忙放下化妆品,匆匆走近她的身旁,“芳姐,你找我有事?”
“嗯--------”芳姐大班口里答应着,眼睛却在上下不断地打量着丽娜,“你以后不要再上粉打唇膏了,注意洗个脸,头发梳整齐一点就行。”
“这-------”丽娜犹疑着,“不是中心有规定,不化妆不能上班吗?”
“那是对大家的,你特殊,不化妆比化妆都好看还化妆干什么?”大班以老大姐的口吻教训她。
“还有,以后上班,做嘢?,顾客要是问起你要答你是个大学生——别犹豫哩,这是郑总吩咐的。”
“可我不是呀!”
“你不是在大学呆过半年多吗?”
“可我,不是学生呀”
“别啰嗦了,经理要你怎么讲你就怎么讲!是不是学生不管,反正你在大学里呆过。”
“哦!”
“还有,你现在赶快做准备,估计今天的客人就会点到你......”
是谁在啰嗦?丽娜小姐不想再去分辩,她只想着能快点开始工作。她在大堂里坐了一下,女郎们陆陆续续地到齐了。她往日没注意,现在乍一看,呆了。
原来雄记招的全是一流的美女,环肥燕瘦,浓妆淡抹,各有各的靓处,在幽幽的灯光下,衣香鬓影,争艳斗妍,就像到了秦始皇的后官,她是个女人,身在其中,都觉得喘气有些紧张,要是男人来了,不酥倒才怪。
“28号!”芳姐大班刚刚出去转了一圈,回来马上点着丽娜的名字,“快下去,在第二室。”
丽娜站起来,向地下室走去(按摩室一律设在地下)她不知怎么搞的,心底里竟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羞耻感。尤其当她看到一个大男人,只穿一条小短裤、几近全裸地趴在按摩床等待着她的时候,她的脸潮红,脚也像打摆子般抖颤着。
“你就是28号?”
“哎!”
“叫什么名字?”
“刘…不!叫丽娜。”
“挺好听的名字,过来呀!”
“哎!”
男人咧开一个长满胡子的大嘴,笑着。她看着,就像面对一只等着吃人的狮子。
“呃!你不是大学生吗?怎么,也没见过世面?”
她被他这么一提醒,竞意外地产生了一种勇气。是呀!
在学校里自己都可以脱光光地给那么多男人看,现在为什么就不敢看看半裸体的男人,就是接触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她走近前去。
“哈哈、哈…”大胡子男人哈哈大笑,“就是嘛!有文化的就是不一样。”
她开始给他按摩。
“在大学里读什么系?”
“我,噢…是在美术…”
“嗯……看就知道。听说画画的人手最漂亮了…我再看看……”他一下捉住她的手,放在巴掌里,来回翻看着,再也舍不得松开。他再也不笑了,声音瓮瓮地道,“听说美术学院里现在又开人体模特儿课了。你当过模特儿吗?哎!看我糊涂的呀,你是学生、是画别人的,怎么会去给人家画?不过,你要当模特儿一定是最漂亮的了……学校里也画男模特吗?你画过?你看我够不够格当个男模特?其实,你给人家搞按摩,接触的全是男模特,不花钱的…”他像喝醉了酒,话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