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俪见萧爷爷诚挚之言,对她仍如以前,毫无芥蒂,非常感动。今生,她与萧殊遇或婚姻无望,也与萧家无缘,但也愿永与萧家为友。
她望着老人。老人为医家,最讲究养生之法。平常气血调和,面色红润。但现在他疲乏之色甚于面上,还隐隐透出青白,似并不是完全旅途劳顿所致。
元俪微微吃惊,语含殷切开了口,“萧爷,您最近有没有感觉不适?我看您的气色比起上次略有些差,要不明天就做个血液检查?反正在医院很方便。”
萧爷爷也感觉自己身体异样,气短心悸,不由心念一动,“元元瞧出什么了?”
“萧爷爷,我虽不懂医,但有些显出外之状,也能瞧出一些不同。您原来鹤发童颜,面色润泽,可是现在面色似手有些发暗。也许是旅途劳顿所致也说不定。萧爷爷是神医,望闻问切诊病之法,自不在话下。但有话说,医者或不自医,萧家医院本也不避仪器之检查,萧爷爷也是明白之人。”
萧爷爷叹了口气。他自己在家略有感知,并没在意,但旅途上,萧殊遇所赶甚急,他也随他急急赶路。于是便感气短,甚至晕眩,便知不对了。
可叹的是,连不懂医的外人都看出来了,他身边那个傻小子还一无所知。不是他不在意,是他满心还在这个丫头这里。可他见这丫头,乍经变故,以死相争,也是贞烈女子,但现在恐怕又陷在自己的观念里了。她的丈夫因爱做局,她怕出局无望了。
元俪觉得有些话必须说了,这正是个机会。前两天她向孙沫的母亲做了保证,就不能让萧殊遇再存幻想。虽然她也不堪思念之痛,但愿岁月能治愈。
“萧爷爷,我和孙沫今生对他不起。他的人孙沫夺之有愧,他的情意我也一生难还。萧爷爷,我发誓,我自是愿萧家平安顺遂,未遇险恶,但若是有坎坷之时,元俪和孙沫定粉身碎骨,倾囊相助。这次他能随您而来,我们已是感激不尽,如此贵重之物,元俪绝不能收。”元俪悄声说着,也把参盒悄悄递给萧爷爷。
萧爷爷看见参盒,也有些头疼。想着自己的孙子可真舍得。象这样的百年人参,都是上辈子传下来的,现在生态破坏严重,基本绝迹。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但孙子已经给了人家,要收回似乎说不过去。
“孩子,殊遇他给你,你就拿着吧。你姥姥配药用得着。你们要买,也不一定能买到真品。要没有有足够年份的人参,药效肯定会大打折扣。”
元俪本想坚辞的,听到会影响药效,又有些犹豫。姥姥的生命,她也要留。“萧爷爷,可是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
“你们既然都愿意爲他粉身碎骨了?怎说没有关系?从今以后你就是爷爷的孙女。”萧爷爷也有自己的考虑。周氏是非常神秘的家族,平常并不与世人交际。周家医术也自古至今传承千年,曾未断绝。但他们低调行事,专医家族之病,而不出外宣扬以医术见长。元俪能请得动他们,自是有一定渊源。在会诊的时候,周家神医见解独特,让他受益匪浅,若能与其常常联系,自是好事。
“爷爷!”元俪感动,眼圈有些红了。
萧殊遇自是注意着元俪的举动,但被郦原劝着,终未能上前。他怕爷爷收回礼品,也眼巴巴瞅着。看到爷爷最后推辞,也才放下心。
晚上,萧家周家被孙沫安排在附近的宾馆,他还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殷勤备至。然后他拥着元俪离开。
望着他们亲密的样子,萧殊遇黯然神伤,紧咬牙齿,都又无可奈何。虽知见之不易,见亦不宜,可是,他还是尽寻遇见之机。
等回到招待所,孙沫忽然放开元俪,一句话不说,径直自己上了楼。元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上楼到自己房间,正整理着床铺,孙沫又进来了。招待所单间有余,兰陵给他们安排了毗邻的两间房。其实,他们完全可以住更好的宾馆,但为了圆儿时的梦想,也为了兰陵“考验”的方便,孙沫都忍了。但今天的事他觉得心中难平。
“元俪,今天可全了?还有吗?”
“什么全了?”元俪不懂。
“我的意思是,你这20年惹的人今天到齐了没有?”
“孙沫,你什么意思?不是都过去了吗?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不约而同都来了,我也头痛。他们争吵,我不好管,也不好撵。”
“元俪,你左拥右抱之时,可曾想到我在干什么?”
听到孙沫话说得难听,但看到他情緖不对,也没有多计较。“你在干什么?”
“我被安排去救人,在深山老林里转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才碰见她从山上滚落下来。我本来可以抱着她缓解冲力的,可是我牢记着自己已婚的身份,用背包来作缓冲,身体挡在後面,手还拽着树,手磨伤了才救下她……”
元俪拉起他的手,手只被碘伏处理过,伤痕明显。“孙沫,你不必如此拘谨,你为救人接触别的女孩,不应被指责。我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在意。”
孙沫的怒意却被激了起来,他抽回手,“元俪,你丈夫接触别的女人你都不在意,那你在意什么?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我总算明白了,怪不得,你跟别的男人柔情蜜意,极尽温存,没有丝毫心理负担……想学上官婉儿?你才学不及其十一,好色却学了个十成十。我今天过去,是不是破坏了你的好事?”
元俪怦然变色,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孙沫,你说什么,你把我当什么样的人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知道,我给你列的禁止见的人,你今天全犯了。你不守规则,就别怪我不信守承诺!”孙沫拉住元俪,一把搂在怀里。
元俪惊慌,“孙沫,你想干什么?”
孙沫的眼中有些红,“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丈夫!”
孙沫抓住元俪的肩膀,把她按在床上,就要扯她的衣服。元俪挣扎着,却挣脱不开,她想到自己新婚那天的屈辱,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孙沫,我恨你!”
孙沫看到她的眼泪,似有所触动,动作停了下来。元俪一把推开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