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回来时已近子时,元俪却睡不着。不只是她的肩膀疼痛,是她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发现了重点。
原来,她也不是很理解她哥哥的做法。不过,现在她明白了,一定要让小洙姐姐她也明白。她斟酌下,就想联系她。
虽然自从小洙姐姐离开,好像对她冷淡了不少,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只言片语也没有。她给她发短信,她除了那一次,也没回过。元俪是个容易自省的人,她总是愿意从自身找原因。可是,她从与她交往的第一天开始回想,她觉得自己只有两次得罪了她。
一次就是她点明她的真实情感那次,让方言和她还有肖愃然,都有些尴尬。其实,她真的认为她只是入戏了。因为她的男朋友,就在她身边呀!
第二次就是她讲故事,小洙姐姐从中悟到自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是当场,她都没有怨她。难道后来有些怨了?可是她回的短信里好像也没这样的意思。可是不管怎么,她得尽自己的心。因为她珍惜她。
于是元俪不说而已,一说便是长说。一两句只是开头,五六句就当预热,八句十句只是了进入了主题,几十句了还意犹未尽,不舍终止。
她再次给小洙姐姐发了长长的短信。
“小洙姐姐,你有没有在埋怨你的哥哥?你都没提起过他。原来,你常跟我提起他的,你还想着,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虽然,这不大可能,但也说明,我们说话百无禁忌,无话不谈。
“其实,我原来也怨过他,觉得他不近情理。你们七年未见,已历尽离别之苦,甫一相见,相聚未热,他又让你离开他,离开你熟悉的环境,去未知的陌生地历劫,还归期未定。你重谙旧苦,苦不堪言。黯然销魂者,惟别而已矣!
“可是你知道吗?小洙姐姐,你哥哥也是有苦衷的。他也不想这样,因为他也遭受着同样的痛苦。而且,可能因为他是男孩子不想言于外,而倾诉无处,致使苦痛瘀于心,他就使苦更苦,痛更痛。”
元俪继续,还把周星的事简略说了,并规劝小洙姐姐姐。
“既然师不堪为师,那么,弟子又何必拘泥于师恩硬为弟子?师以险恶用心施于弟子,本已有违伦理道德,弟子又何必以常伦待之?师恩不同于父母生恩。若师以命相索,弟子难道还要以命相送?姐姐,你要学令狐冲,挥剑斩敌,不要学哪吒,举剑向己。我们都是血肉之躯,没有莲花可重塑生命。
“还有小洙姐姐,周星本人,还在本地潜伏着,她害你还不够,她还要害别人!假如她这次害的是你在乎的人,比如是你的哥哥,你一定开始就怨了她恨了她。
“但是,假如她害的是我呢?我们相交日浅,应该比不上她几年恩情,你至少会犹豫,是不是?我不会怨你,小洙姐姐。待人亲疏有别,人之常情。但是,假如她害我,苦苦相逼三次,却又未能如愿,那么,我还手,你就不要怨我了,好不好!……
“嘻嘻,不用担心,小洙姐姐。她应该没理由害我的。但是这样,假如她害了人,落入法网,或者真的病入膏肓,再假如,我有机会见到她,我就照顾她一次,替你还了这份师恩吧!
“姐姐,你哥哥真的很厉害,你的方老师,曾险入她的局,十年有余,你哥哥一来他就发现端倪,神了。”
元俪想想,又给她的手机发了好友验证。验证信息上说:“小洙姐姐,短信一条条看,很麻烦。我们加好友吧。我保证不打扰你的生活。虽然,也许你不能让我看到你,但我愿意让你看到我。姐姐,你还没见过萧殊遇吧,我把他的照片传你。我有好多好多话要对说……我等你十分钟,姐姐。以后,我再不提。”
已是半夜,万籁俱寂,屋里的灯光屋外的星光,弥漫着的都是沉睡的信息。元俪强撑着,固执地等待着验证的结果。在十分钟的最后一分钟,她终于有些失望,正待睡,忽然间验证通过了。元俪一激动,睡意全无。
她一会儿语音,一会儿文字又唠叨了近半个小时,又把萧殊遇和自己的照片传送了几张,又有些苦恼地倾诉着。
“萧殊遇也是个理想的情人。人家家世也好。他救过我的命,也看好了我的病。他等于给了我新生。从一开始,我就欠了他奇奇怪怪的债。
“虽然,我知道,有些是他强加给我的。但是,我也认了。那些个债,我一个也还不起。虽然,我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但他的心意我明白。假如,他一直这样坚持,我的人生大概就这样了。
“……姐姐,你看到我了吗?是不是得我有些变了?是不是,我也有了些美丽的味道?我沾了美丽的边,有不少人都这样说呢。我知道,我有些夸张。但是,女孩子哪个不愿被夸?我也未能免俗呢!……姐姐,我不用看你就知道,美丽还在伴随着你。因为,你从来都是美丽的……
“愃然大哥,他也好吧?好想好想知道,你们幸福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