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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眠听完她的小算盘后,俊脸拉的老长,抿唇道:“你要我假借降妖除魔的名义去骗钱?不行,此等鸡鸣狗盗之辈才会做的事,我万不可为之,否则便是有损德行,辱我太清观名誉。”

璇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这只傻鸟,怎么就不能变通一下呢,我又不是让你去坑蒙拐骗,这分明是在助你修行啊!”

凤眠冷着脸不为所动,语气隐有两分生气,“这不是坑蒙拐骗是什么,你还哄骗我说是修行。”

“我可没骗你,你不是说要做个普通人体验民间疾苦么,那就要拿出个普通人的样子来呀,是人都会说谎的,只有出家人才不打诳语,你想要真正入世,就得破规破戒!”

凤眠知道她是为了哄自己做那坑蒙拐骗的事才这么说,可很不妙的是,他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抿了抿唇,低语道:“可普通人中也不乏诚信之辈,我为何不能做个守信诚实的普通人?”

璇玑一双灵动猫眼忽闪眨巴,心中暗暗吐槽他脾气倔强,心思飞转间又有了新的理由。

“是殷家人自己说府里有妖气的,也是他们主动要求你帮忙驱邪的,又不是咱们装神弄鬼骗了殷家,诱使他们破财消灾,这怎么能算骗人呢?”

凤眠噎住,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璇玑看准时机趁热打铁,笑眯眯地道:“你这一趟呀,自然是去降妖除魔的,只不过除的是殷家心里的鬼。他们亏心事做多了,遇到点猜不透的事情,就觉得是别人下咒害他们,就算不找你,也会找别人帮忙驱邪的。”

“自始至终,他们所求的不过是个心安罢了,而不是恐惧府内有妖气,你为何去不得?”

这个钱她不赚,还有会别人来赚的。

凤眠沉默良久,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反驳不了璇玑这番话,毕竟她说的在理。

璇玑一看凤眠这副眉梢微皱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犹豫动摇了,于是笑嘻嘻地贴上去拽他的袖子。

“眠子哥,你就跟我一起去嘛,不愿意说假话也不强求,一切都交给我就好,你只要负责驱邪就行,这样总可以了吧?”

凤眠神色微动,本能地答应下来,“……那便去一趟好了。”

以前璇玑有求于他的时候,也总会摆出撒娇这一套来“逼迫”和“膈应”他。

他实在遭不住对方这副让人恶寒的样子,所以每次都很快败下阵来。

“好耶!我这就去通知殷棠,让他麻溜地把银子都准备好了,等着我们大驾光临!”

璇玑欢呼一声,蹦跶着走掉了,屁股后面仿佛还有尾巴在抖擞摆动。

凤眠心中长叹了口气,眸色闪过无奈。

……

两日后,秋月霜白的夜晚。

璇玑与凤眠坐上前往殷府的木轮车,车后放着一会儿驱邪用的种种道具。

抵达殷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做戏做全套,她告诉殷棠,夜里是阴气最重的时候,故而要挑在晚上做法,才能将邪气彻底祛除。

大半夜的,殷府一众人都还不敢睡下,都在门口等候着凤眠出现。

哪怕他已经不是东楚国师了,但依旧名震这片大陆的诸国,殷家不敢有任何轻视怠慢。

看见凤眠,殷尚书率先迎了上去,恭敬的面色中压抑着激动。

“凤眠大人,您可算来了,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来都来了,凤眠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反悔,便面色淡淡地点头,“殷大人先带我去府内四处看看吧。”

二人走在前面,后方的殷棠自然慢下脚步,与璇玑并肩而行。

他面色温柔地笑道:“没想到元宝妹妹当真把凤眠大人请来了,为兄不胜感激。”

璇玑的笑容甜到发齁,“事关殷棠哥哥,我当然要尽全力把这件事办妥啦,毕竟殷棠哥哥可是我在大周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殷棠听得心头火热,这金元宝将他看的如此之重,甚至能为他请来凤眠这样的大人物。

如果能娶了她,看来能得到的不只是钱财……

他心里算盘打的响,与璇玑攀谈的越发热络亲切,“元宝妹妹帮了这么大的忙,我得好好谢你一番才行,不知妹妹哪日有空,为兄带你去京城锦绣街那边游玩上一整天可好?”

凤眠走在前方,虽然一直在和殷尚书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但眼角余光却一直注视着侧后方的动静。

眼看那名叫殷棠的男子一口一个妹妹叫的亲热,距离近的都快和那丫头贴在一起了,胸口便感觉闷闷的。

偏生那丫头还笑的无比灿烂,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好啊好啊,殷棠哥哥盛邀,我自然却之不恭啦!”

殷棠笑容迷人地低声道:“之前路过万宝楼,见那儿上新了几款别致的发簪,与你相配的很……元宝妹妹这样漂亮的姑娘,就是要用最精致的首饰来衬才行。”

凤眠只觉得他那笑容无比碍眼,令人心中生出一股无名怒火来。

听到这话,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侧身看向璇玑,恍然间发现那丫头和记忆中似乎有所不同了。

今夜来殷府,璇玑特地打扮了一番,还把冬青从被窝里抓起来,帮自己梳了个精致漂亮又不是俏皮的发髻。

凤眠乍一看去,在月色与灯笼的映照下,昔日那个张牙舞爪的赖皮小泼猴,原来竟也有这般娇俏淑女的一面。

她长开了,大大的猫眼比他见过最精致的琥珀石还要漂亮,粉嫩的唇瓣故作可爱地嘟起,他竟没了从前那种被故意膈应的恶寒感觉,反而觉得几分诱人……

殷尚书见他突然不动了,压下心中疑惑,面色恭敬地道:“凤眠大人,可是有何异状?”

凤眠依旧紧紧地看着殷棠,看着他抬手温柔地从璇玑发髻上摘下一片树枝掉落的枯叶,收回手时还有意无意地轻碰了一下她白皙泛粉的脸颊。

忽然间,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陡然从胸口中夹杂着恶意迸发而出。

凤眠脸色冰如寒霜,冷冷地看着殷棠道:“我已经看过了府内各处,阴气最盛之处就在令郎身上。”

那男子心有恶鬼!

殷尚书闻言大吃一惊,慌张道:“那该如何是好,求凤眠大人救救我儿!”

“我带了掺着童子尿的黑狗血来,需让令郎以此沐浴全身,然后再做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