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蝶也非常激动,问燕小叶:“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燕小叶笑着说:“我跟燕朗一起来的。”
燕小叶当然不会说她是被周氏逼着来的,她就说燕朗想来归阳城继续把没有学完的学业学完,而她也想见识一下归阳城的风土人情,就跟着燕朗一起来了。
念蝶半信半疑,念蝶是伺候燕宁的人,深知周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燕小叶来归阳城这件事情,可能跟燕朗有些关系,但必然也跟周氏有关系。
不过就算知道,念蝶也不会说什么的,她只是一个奴婢,没资格置喙主人们的事情。
念蝶问道:“六少爷呢?”
燕小叶说:“他和他的朋友们,也就是付星禄、杨凌西、陈弘、齐容初那些人去玩了。”
说完拉了一下身边的刘玉婵:“我和玉婵妹妹一起逛街,总觉得燕朗他们不会喜欢逛街,而且玉婵妹妹是归阳城人士,有她陪我,我既不怕迷路了,也不用担心处处陌生,有不知道不懂的,只要问了玉婵妹妹,玉婵妹妹都能给我解说明白的。”
都好一会儿了,念蝶自然也看到了刘玉婵,刚刚只顾跟燕小叶说话,没跟刘玉婵打招呼,这个时候,念蝶向刘玉婵打了个招呼,行了个礼。
刘玉婵看了付黄贺一眼,扯燕小叶。
燕小叶看向刘玉婵。
刘玉婵小声说:“燕姐姐,我们快下桥吧,还有好多地方没去呢,怕时间不够了。”
其实时间肯定是够的,只是刘玉婵看得出来念蝶和付黄贺在约会,而念蝶能出宫,必是燕宁授意的,也就是说,念碟和付黄贺的关系,燕宁是知道的,也是允许的。
而燕宁允许的事情,陛下必然也是应允的。
念蝶和付黄贺既在约会,她们实在不好多打扰。
燕小叶爱戴燕宁,自然也很关心念蝶,看到念蝶身边有个男人,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燕小叶都会问一问的。
燕小叶看着付黄贺,又问了一遍:“念蝶,这位公子是谁啊?”
念蝶正要介绍,付黄贺已经先一步开口:“在下姓付,全名付黄贺,付星禄是我弟弟。”
燕小叶刚刚提了付星禄,必然已经知道了付星禄的身份,如今付黄贺说付星禄是他弟弟,燕小叶自然也就知道了付黄贺的身份。
燕小叶呀了一声,简直瞠目结舌,寻常人物她或许不知道,但像陈东雁,付黄贺,杨孝理这样的人物,燕小叶还是听说过了的。
付黄贺出生付家,又是嫡长子,与君王一起长大历练,如今担任金卫军卫长,身份尊贵的很。
同是付家嫡子,付星禄就没这样的尊荣了,一来付星禄没有陪君王一起长大,不是君王的左右手,二来付星禄没有官职,付星禄的尊贵,全来自于他姓付,但付黄贺的尊贵,却来自于他自己本身。
燕小叶看看付黄贺,再看看念碟,恍惚想起来,刚刚看到念碟的时候,念碟和付黄贺是牵着手的。
因为刚刚看到念碟太激动太诧异,以至于忽视了这个细节。
念碟在看到燕小叶之后,也立马甩开了付黄贺的手,这个时候两个人各自站着,看着去好像没什么关系,但燕小叶还是立马猜准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
燕小叶内心震惊,想着付黄贺这样尊贵的人物,居然会喜欢念蝶。
念蝶是燕宁的丫环,燕宁那么厉害,念蝶自然也不差。
只是念蝶再好,现在也还是个奴婢啊。
凭付黄贺的身份,什么样的千金贵女找不到,居然会喜欢一个奴婢。
燕小叶是觉得匪夷所思,并没觉得念蝶配不上付黄贺,念蝶是燕宁的人,燕小叶也管不着念蝶的事情,看明白了,却不点明。
燕小叶冲着付黄贺见了个礼,之后就和念蝶告辞,拉着刘玉婵走了。
等燕小叶和刘玉婵下了桥,再也看不见之后,念蝶收回视线,轻轻吐出一口气。
付黄贺皱眉,对她的表现有些不满:“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刚刚为什么要甩开我的手?”
“看到了燕小叶,你有什么可怕的?你不是她的丫环,不用看她的脸色,更加不必惧怕她知道我们的关系。”
“你家娘娘都允许了我们,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陛下肯定也知道了,陛下不说,那也是默认了我们可以相好的,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都支持我们在一起,你还管别人干什么?”
念蝶虽然接受了和付黄贺在一起,但毕竟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奴婢,以她这样的身份,确实配不上付黄贺。
她实在不想和付黄贺公然走在大街上,但又想和他约会。
她是矛盾的,所以没拒绝他,和他出来了,出来后其实一直有些担心,怕遇到付黄贺的家人们,好在一路过来,并没遇上。
但没遇到付黄贺的家人们,却是遇到了燕小叶,也是吓了念蝶一大跳。
她下意识的就甩开了付黄贺的手,仿佛要撇清什么似的。
她知道那样做不对,现在回想过来,如果是付黄贺,在看到他的家人们之后,毫不犹豫的甩开她的手,她也会难过。
念蝶拉住付黄贺的手,小声道歉:“我刚刚是太震惊了,忽然看到五小姐,吓了一大跳,这才甩开你的手的,你要理解我,我和你的关系,别人还不知道,忽然被五小姐撞见,我多少会有些惊慌,但下次不会了。”
付黄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眉梢一挑,哼道:“你惊慌什么?我们又不是偷情私会,我们光明正大的约会,这有什么好惊慌的?”
“现在是遇到你们燕家的人了,如果是遇到付家的人,我绝不会甩开你的手,而是把你介绍给他们,挑明你的身份。”
“你刚怎么不介绍一下,说我是你未来夫君?”
前面的话说的都还在理,后面这句‘说我是你未来夫君’,不免有些混蛋了。
念蝶瞪了付黄贺一眼,问道:“你走不走?”
付黄贺哼道:“再有下次,我直接当着你那边人的面亲你,让你那边的人都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话就说的越发的混账了,念蝶不理付黄贺,径自往桥上走了。
付黄贺也只是那样说说,如果真遇到了那样的情况,他并不一定会按照说的那样做,不过既便他真的做了,念蝶也不会真的生气。
念蝶是觉得这个时候的付黄贺有些混账,不适合讲道理,也就不跟他讲了。
付黄贺见念蝶突然走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立马追上去,扣住她的手,侧头问道:“生气了?”
念蝶没甩开他的手,小心的避让着行人,低声回答:“没有。”
付黄贺笑了下,不再追着刚刚的那个话题不放,而是转了个话音,问道:“还想去哪里玩?或者,我们去吃点东西?”
念蝶说:“吃点东西吧。”
他们刚刚出宫就吃饭,吃的算早的,这会儿也确实有些饿了。
付黄贺点头:“那就去吃烧烤,南街有一家烧烤特别出名,我带你去尝尝。”
念蝶没拒绝,跟着付黄贺一起去了。
是南街的北头,这里不算热闹,烧烤店比较多,客人也比较多。
付黄贺带念蝶进的烧烤铺子外面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一口鲜。
进去之后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用屏风分割成了几十个雅间,烟气萦绕,但不觉得脏乱,反而透着雅气,有很香的肉味飘过来。
门口的地方摆着柜台,掌柜和小二们都聚在那里,随时有客人喊,他们随时效命。
看到有人进来了,其中一个小二连忙过来迎客。
小二问道:“客官,就两位吗?”
付黄贺嗯一声:“就我们两个人。”
小二说道:“那我给你们安排个位置,谁随我来。”
付黄贺点点头,拉着念蝶过去。
小二在前带路,付黄贺和念蝶在后面跟着,往前走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看到别的客人。
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杨孝理和宁素素。
杨孝理和宁素素也刚来,刚点好菜,烧烤架子还没摆上,炭火也还在烧,他二人在聊天。
付黄贺经过他们的时候,表情一愣,看到了杨孝理,自然而然的停下了脚步,笑着喊了句:“孝理。”
杨孝理听到有人喊,抬头,看到付黄贺,跟付黄贺一样,也是骤然一愣。
再往付黄贺身后看,居然看到了念蝶。
杨孝理眉梢微挑,视线来来回回在付黄贺和念蝶身上扫,嘴角染了一丝笑容,他说道:“真是巧,你们居然也来吃烧烤,不然我们一起?”
付黄贺喊住小二,问道:“我们能和他们拼一桌吗?”
小二看了一眼杨孝理和宁素素坐的那个雅间的四周,刚好有一侧没有客人,撤掉屏风后,挪两个位置,就可以拼四人桌了。
小二点点头:“可以。”
付黄贺说:“那有劳小二了,帮我们整一下。”
小二跑去找掌柜,之后就有人过来帮忙整位置。
付黄贺和念蝶先坐在一边,跟杨孝理和宁素素说话。
付黄贺是知道杨孝理和宁素素的关系的,先前杨孝理因为各方面的原因,烦恼很多,付黄贺还给杨孝理出过主意。
付黄贺和念蝶真正确定关系,念蝶不再躲着付黄贺,也接纳了付黄贺的情意之后,付黄贺自然也跟杨孝理分享了这件事情,杨孝理知道付黄贺和念蝶的关系的,只是因为念蝶的身份的原因,基本没看过付黄贺和念蝶一起的画面。
今天忽然看到,确实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杨孝理就反应了过来。
念蝶看到宁素素和杨孝理在一起,也不大惊小怪,先前宁素素找燕宁要赐婚圣旨,燕宁不给,还强行让宁素素离开平津一年,那些事情,念蝶都知道的。
念蝶知道宁素素和杨孝理的事情,但宁素素却不知道念蝶和付黄贺的事情,看到念蝶和付黄贺一起出现,明显还是约会的样子,宁素素大吃一惊。
碍着杨孝理和付黄贺在场,宁素素不好问什么,只跟念蝶聊着燕宁的情况,主要是问燕宁最近好不好等。
念蝶说完燕宁,便提及了燕小叶,宁素素咦道:“燕小叶来了归阳城?”
念蝶点头:“五姑娘是跟着六少爷一块来的,他们今天刚到,想必明天会去宁家拜见的。”
宁素素笑着说:“燕朗也来了啊,明天是元宵节,刚好二姑母和二姑父都还在,到时候大家见了面,指不定多高兴呢。”
念蝶也笑:“是呢。”
想到什么,又说道:“但明天中午,你和五姑娘可能不会在家里用饭,明天中午宫里有宫宴,娘娘给宁家也写了帖子,只是帖子还没发出来,要明天上午才会送到各大世家手里,五姑娘既来了归阳城,想必已经写信告知了娘娘,那娘娘肯定也会邀请上她的。”
说到这里,想到了付黄贺进宫送信的那件事情,不由得看了付黄贺一眼。
付黄贺说道:“那信确实是燕朗委托我送进宫的。”
念碟说道:“那就是了。”
之后又围绕明天宫宴的事情聊了几句,没聊多久,桌子弄好,椅子弄好,四个人也就不聊天了,杨孝理和宁素素点的菜和肉已经送了过来,他们先烤着,付黄贺和念蝶在低头点菜。
之后四个人围绕着烧烤桌,吃着烧烤,聊着天。
刘宝罗先刘玉婵一步出门,她先去了南街,进了金梅阁,将老早订好的一套头面领了,又去了一趟衣铺子,还去取了一套茶具和一套笔墨纸砚。
东西都放进马车里,刘宝罗轻松了,她本无意逛街,但既来了,也就简单的逛逛。
逛到舞阳河,上了船,玩了一会儿文斗,之后就离开了。
下船在岸上走了一段路,看到一个卖花灯的铺子,刘宝罗走过去,要买花灯,但那花灯又不卖,想要花灯,得斗谜。
一个人还不行,得两个人。
刘宝罗让南秀来陪她斗谜,但那店家却说,不能用自己同行的人,得和别人斗谜。
刘宝罗还没说什么呢,南秀先是道:“卖个花灯,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又是斗谜,又是两个人,还不准许是同行的两个人,那你这里没人,我们要如何斗谜?”
她哼了一声:“难怪没人,活该你的花灯塞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