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会来了归阳城?你既封了武侯,应该要镇守兰州关的,镇守边关的武侯,可以擅自来归阳城吗?”
宁原略有些不解的问。
燕朗把君王封他当了武侯,但并不限制他一定要留在兰州关的事情说了。
宁原听后,感叹道:“陛下对你真好,鲜少有武侯能自由自在的,要么留在边关,要么留在皇城,留在边关的武侯,没有旨意不能随意来皇城,留在皇城的武侯,没有陛下调遣,也不能随便去边关,你却是特别的,哪里都能去。”
燕朗笑了笑:“陛下大概也是看在燕宁姐姐的面子上,对我有些特殊照顾。”
这个宁原是信的。
除了燕朗的军功外,陛下肯定还是看了燕宁的面子的。
两个人一路说着话,除了聊兰州关的事情外,就是聊清江关的事情,因为陈弘在燕朗那里住了月余,虽然燕朗没去清江关,但从陈弘嘴里,燕朗也知道了清江关那边的一些战事细节,包括陈弘是如何救回的孟轻筝和郭信等等,于是燕朗也跟宁原说了一些,关于陈弘利用半神通救回孟轻筝和郭信一事,燕朗没提,燕朗也没刻意提孟轻筝和郭信被抓一事,宁原从燕朗的嘴里,也了解到了一些清江关的事情。
就这样一路说着一路往宁家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
三个人一起进门,燕朗说道:“三舅父,我先去跟外祖母和外祖父请个安,再去跟大舅父和大舅母打个招呼,然后再去你院里。”
宁原点头,让宁盈盈陪着燕朗去了。
宁原先回院子。
燕朗去见了宁老爷和宁老夫人,宁老爷和宁老夫人看到燕朗也挺意外,跟宁原一样,对他出现在归阳城有些不理解,燕朗也作了一番解释,宁老爷和宁老夫人就明白了。
宁老爷和宁老夫人很在意燕家那边的情况,知道君王亲自去了兰州关嘉奖将士们,他二人就问了一下燕家的封赏情况。
知道燕宾重新被任命了指挥侯,再次掌管兰州关之后,宁老爷和宁老夫人都十分高兴。
宁老爷最近身体有些不好,但这个好消息还是让他有些容光焕发的感觉。
燕朗离开之后,宁老夫人对宁老爷说:“你且要撑下去啊,过年让宁樱和张氏、素素都回来,我们一家人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年。”
宁老爷点头:“你放心,我肯定能撑到过年的。”
宁老夫人握住宁老爷的手,心里十分难过。
人老了都会有这一遭的,但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又无法接受。
好在宁老爷这次只是风寒,并没太严重,只是卧床多日,让人有些担忧。
张氏带着宁素素去了平津,平时来照顾宁老爷的人是大媳妇何氏,不过宁老爷和宁老夫人的院子里也有很多仆人,故而何氏照顾的也不多,多数时候还是仆人们照顾,何氏早晚来一次。
燕朗又去见了宁祥之后,去了宁原的院子。
宁原已经拿了钥匙出来,燕朗来了后,宁原把钥匙给了燕朗。
燕朗中午在宁家吃饭,吃完饭就走了。
拿着钥匙回燕宅,燕朗让郭信先把前院收拾收拾,他则是跑去了刘府。
这个时候刘玉婵也吃过了午饭,还不到上学的时候,她在家里的书房里练字。
有时候困了她就午睡,不困就练字。
刚好今天不困,她就在练字。
仆人过来传话,说燕朗找她,她大吃一惊,抬头问仆人:“你说谁?”
仆人回道:“是燕朗少爷。”
“你确定?”
“确定!奴才不会认错燕朗少爷的。”
肉眼可见刘玉婵脸上的惊喜,她搁下毛笔,飞快起身,提起裙摆就往大门口跑。
琼月愣了一下,立马追出去。
刘玉婵一股作气跑到门厅的地方,她停下来,急促的喘了几口气,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又理了理发丝,慢腾腾走到门口,打开门。
燕朗就站在门外的台阶上,刘玉婵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燕朗。
燕朗在听到开门声之后,目光带着热切的力度也望了过去。
还以为要先看到仆人,却没想到,看到的是刘玉婵本人。
她还是穿着刚刚放学时穿的那套衣服,十分漂亮,脸蛋红扑扑的,又非常可爱。
她总是这么的好看。
燕朗笑着走上台阶,站到刘玉婵面前,将她认真看了一遍,喊了一声:“玉婵!”
刘玉婵的脸是有些红,但刚开始的红是因为跑路跑的,这个时候却是因为看到了燕朗,小女儿的羞涩引起的。
刘玉婵知道自己的心态,燕朗却不知道的,燕朗喊了那一声之后,刘玉婵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看到燕朗时的开心,用着正常的声音回了一句:“燕朗。”
纵然她克制,可她的声音还是充满了欢喜。
燕朗笑的更灿烂了,他主动说道:“陛下去了兰州关,犒劳了所有将士们,我也升官了,我一升官就立马来归阳城了,我十分想念你,也很想见你,更加想把这样的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给你,我知道,等陛下回来,兰州关和清江关那边的封赏也会传下来,到时候你也会知道,但我就是想亲口过来跟你说。”
刘玉婵听到燕朗说‘我十分想念你,也很想见你’的时候,脸上的红晕更重了,但同时,眼中的色泽又越发的明艳和动人,她是高兴的。
听完燕朗所有的话,知道燕朗又升了官,刘玉婵就问道:“你先原是少侯,现在是武侯了吗?”
“是啊!是武侯了。”他有些得意,“我应该是最年轻的一个武侯了。”
“恭喜你。”刘玉婵真心实意的说。
燕朗笑道:“谢谢。”
顿了一下,又小声问道:“你想我了没有?”
琼月追出来,刚好就听到了这句话,琼月心想,小姐每天都要拿你的玉佩看一看,怎么可能不想,她天天都想你。
刘玉婵的脸庞更红了,她没回答燕朗的话,而是问道:“你既封了武侯,怎么不留在兰州关,却回了归阳城呢?”
其实是因为齐横元没限制燕朗,燕朗想来归阳城就能来,但燕朗偏不说,故意道:“我想你了呀。”
刘玉婵:“……”
她脸上有些微恼,但心里却又乐开了花,她嗔怒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不想好好说话的话,我进去了。”
她说着转身就走,燕朗一急,伸手将她一拉,委屈道:“我这才刚看到你,还没说到几句话,你怎么就要走了。”
他小声道:“我怎么就没好好说话了?我就是想你,想见你,你不想我也没关系,我想你就够了。”
怕刘玉婵又生气,或者又要走,他紧跟着道:“你吃过午饭了吧?我们出去走走?”
燕朗沉不住气,一是因为他是真的很想念刘玉婵,二也是因为他今天才发现,原来杨凌西也喜欢刘玉婵,他断不能让杨凌西抢走刘玉婵的。
不管怎么说,他得先跟刘玉婵确定了心意。
先前因为差点儿变成了废人,他伤了刘玉婵的心,临走时刘玉婵给了他手帕,她也收了他的玉佩,应该是互诉情意了,可没从刘玉婵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燕朗的心还是悬着的。
燕朗紧紧拉着刘玉婵的胳膊,不让她走。
虽然是问着我们出去走走,但其实,他的态度有些强势的。
大概刘玉婵不同意,他能直接将她扛走。
刘玉婵也很想燕朗,很想和燕朗单独处一会儿,更加想知道燕朗在兰州关的事情,顺着燕朗强势的态度,她点了点头:“好,我们去河边。”
河边有很多可以清静坐着的凉亭,不被人打扰,夏天的时候,去那里极好,像这样初冬的天气,去那里就会有些冷了。
燕朗皱眉,看一眼她单薄的身子:“你回去穿厚点再出来,我们不去河边,那里冷,我们去茶馆,开个厢房,一边喝茶烤火,一边说话。”
燕朗现在有钱了,不管是请刘玉婵出去约会,还是给她买东西,他都能自己付钱,这让他无形中感到满足。
他用他的钱,养着他的女人。
刘玉婵刚刚出来的急,确实没穿麾衣,琼月也追的急,也忘记拿了,但刘玉婵跑了一路,不冷,就算跟燕朗说了一会儿话了,她也不冷。
只是要出去的话,还得把麾衣穿上。
刘玉婵吩咐琼月去拿麾衣,她站在门口跟燕朗说话。
等琼月拿了麾衣过来,刘玉婵披好,问燕朗:“走去吗?”
燕朗说道:“你不累的话,我们就走去。”
小情侣之间相处,坐马车远没有走路来的浪漫,燕朗练武之人,走这么些路不成问题,但就担心刘玉婵会累。
刘玉婵说道:“走走吧,走路暖和些。”
“好。”
燕朗带刘玉婵去南街,在南街选了一间茶铺,要了一个上等厢房,两个人进去了。
厢房里有炉子,不冷,刘玉婵脱了麾衣,跟燕朗面对面坐着。
刘玉婵问燕朗兰州关战争的事情,又问燕朗有没有受伤,燕朗一一回答,说了一会儿之后,燕朗话题一转,问刘玉婵这段时间的学习情况。
又问刘玉婵和同窗之间的相处情况。
最后又问了杨凌西和付星禄还有宁盈盈等。
燕朗没有提中午杨凌西给刘玉婵拿书,刘玉婵没拒绝的事情,燕朗只是从刘玉婵的说话语气里去推测她对杨凌西的态度。
发现刘玉婵在说杨凌西的时候,跟在说付星禄和宁盈盈的时候并没什么区别。
燕朗松了一口气。
杨凌西不重要,重要的是刘玉婵。
只要刘玉婵喜欢他,杨凌西再积极再热情也没用。
燕朗给琼月使了个眼色,让琼月出去一下。
琼月还是护主的,没有听燕朗的,而是去看刘玉婵。
刘玉婵问燕朗:“你想说什么就说,干什么要支使走琼月?”
燕朗:“……”
我想抱你啊。
因为琼月没出去,燕朗也就没敢造次。
虽然没能抱到刘玉婵,但能这么看着她,燕朗也是高兴的。
两个人一直待到刘玉婵快要上学,不得不走了,燕朗这才送刘玉婵回刘府。
刘玉婵进府门的时候,燕朗开口:“玉婵,晚上能不能出来陪我吃饭?”
刘玉婵的一只脚已经跨进门槛了,听了燕朗这话后,她顿了顿,没回头,嗯了一声。
燕朗高兴的道:“那我晚上去圣哲门口接你!”
怕刘玉婵拒绝,燕朗赶紧挥手:“我走了,晚上见!”
刘玉婵回头,看到燕朗快步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琼月瞅着刘玉婵的脸色,笑着说:“小姐,燕朗少爷是怕你拒绝他到圣哲学院门口接你,这才跑的那么快的呢,小姐,燕朗少爷当真是全心全意的喜欢着你呢!”
刘玉婵瞪了琼月一眼:“你小声点!”
琼月笑的大声了一些,小姐说小声点,却没说不让她说,看来小姐也爱听燕朗少爷喜欢她的话呢!
琼月拉着刘玉婵进屋,去拿了书,坐了刘府的马车,去了圣哲学院。
陈弘回到了陈家之后,陈家上上下下都惊动了,陈康夫妻一听门口的仆人说陈弘回来了,立马跑到门口。
刚到院子里,就见陈弘迎面走了过来。
谢氏冲过去拉住陈弘的手,喜笑道:“弘儿你可回来了,娘听说了,清江关大捷,而你和东雁当时就在清江关。”
陈康也走过来,拍了拍陈弘的肩膀:“这次清江关大捷,你和东雁肯定都有功劳,听说陛下亲自去了兰州关和清江关,那么陛下定然已经嘉奖你们了,跟父亲说说,你得到的奖赏是什么?”
离大捷消息传回皇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好多消息都跟着传回来了,君王亲自去边关犒劳将士们,这个消息也传出来了。
陈康知道陈弘一定得了奖赏,但具体是什么奖赏,他不知道。
陈弘说:“封了少侯,给了一些田地和房契,还有金银类的赏赐,等陛下回京,圣旨就会传下来了。”
陈康欣慰道:“太好了,父亲没本事,虽然被陛下格外抬爱,破格升为武侯,但父亲从来没去过战场,父亲这武侯,当的有愧,父亲这个家主,当的也有愧啊,好在你是有出息的,父亲有你,后继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