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站在原地,看着燧岩跨过门槛,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身边。
他身量颇高,比如今的自己还要高了一头去。
修仙界的修士因着长年累月被灵气滋养着身体,他们的身高比后世要高许多。
男修大多一米九往上,大蛇因着是用蛇尾撑起上身行走,更是要高许多。
女修也都个个身姿高挑,她夫人裴雅一介凡人,看着也有一米七多的身高了,着实让她羡慕的紧。
如今她仰着头跟人说话,首先从气势上就矮了人一截。
秦姝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长得也算挺快的,如今也才一米六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长高啊?上辈子她营养不良,总共也就长了一米六四,这辈子应该不会止步于此吧?
秦姝很快就整理好了心神,看着身边的燧岩问道:“说吧,什么事?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
“姑爷,夫人不是修士,只是个凡人,想必您也知道吧?”燧岩低头看着她,说道。
秦姝抿着唇“嗯”了一声,就听燧岩又接着问她,“既然您知道这些,您为何还要带小姐离开府中?万一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
秦姝看他拧着眉头,一副担忧的模样,顿时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夫人是凡人不假,但她也不是什么阶下囚,出趟门怎么了?若是在家门口都护不住自己女儿的话,依我看岳父大人这化神的修为也是白练了!”
“大胆!”燧岩呵斥道。
秦姝却根本不为所动,就听她懒洋洋地说道:“我本就胆子大,若是岳父大人在我面前,我也依旧会这么说。燧岩道友,你无需如此大声,有理不在声高,我也不怕你,日后我夫人若是想出去,我还会带她去。”
燧岩看着秦姝这淡定的模样,心中却开始升腾起了一个怪异的念头。
这位姑爷有如此底气,莫非……他其实是哪个隐世家族出来历练的公子哥?
再看她身上气定神闲的气质,越看越像,原本就对他有些许忌惮的燧岩,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燧岩拧着眉头,又接着道:“姑爷,这里是裴府,不是秦府。您既然上了裴家的门,自然也得按裴家的规矩办事,莫要让在下为难。”
秦姝眉梢一扬,瞥了他一眼,又反过来问他,“上次我带夫人出门,岳父大人都应允了。如今岳父大人闭关了而已,若是他还在,定然也是会让我们出去的。燧岩道友,我劝你呀,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燧岩听了她这话,眉头顿时就皱得更紧了。
秦姝见状却笑了起来,突然开口问道:“燧岩道友是什么灵根?”
“水……水木灵根。”燧岩愣了一下,实在没想到她话题居然换得这样快,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她。
秦姝此时也已经发现了,这座岛上似乎大多数人都是水灵根,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资质不错。”秦姝乐呵呵地夸赞道。
“哪里哪里……”“不然燧岩道友跟我切磋一下?”
燧岩话都没说完,就又再次被秦姝打断了。
他站在原地低着头,看着秦姝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之前就想收拾她,却一直没有明目,如今她竟然直接送上门来,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姑爷,请!”
秦姝之前在门派大比上也曾碰上过水灵根的修士,水灵根的攻击力不太够,但却是很好辅助灵根。
秦姝也不知道燧岩是什么修为,但她仗着自己是他姑爷,还有大蛇帮忙看顾,而有恃无恐。
她摆出一个起手式,就见燧岩反手取出一把剑来。
“竟然还是个剑修。”
秦姝这样说着,也反手拿出了一把铁剑。
这剑还是她离开济北城的时候,让岑菡帮她挑的。
虽然比不上紫霄白玉剑,但也是一把不可多得上品宝器,透支了她一整个月的额度呢!
“那我们便顺便切磋一下剑法吧。”
燧岩见她拿出剑来,也微微吃了一惊,显然没想到她会是个剑修。
他原本还想通过她的剑招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路,却没想到她一开始的剑招只是最基本的砍劈、平刺。
待他发起进攻之后,她的剑招顿时一变,怎么隐隐开始跟他的剑招有些相像了?
燧岩冷哼一声,“你学得到形也学不到魂!画虎不成反类犬!”
秦姝嘿嘿一笑,手上的动作也更凌厉了几分,“所谓剑法,万变不离其宗,我们学得都是形,哪有什么高低贵贱?燧岩道友此话有些太过肤浅了。”
燧岩眉头紧皱,他想反驳他,但是又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只能一脸郁闷地接下了他的剑招。
燧岩能感觉到,这位姑爷的修为不如他。
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跟他比试的时候,一身本事就仿佛被什么压制了似的,只能涌出来三分。这也更加让他确定了,他们姑爷身后有个大势力,竟然还给了他压制对方修为的宝贝!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在家族中的地位。
原本想着三分也足够收拾他了,却没想到两人竟然难分难舍地打了一个多时辰,也依旧没分出胜负。
裴府的下人急匆匆地找到箜篌,跟她耳语了两句。
箜篌脸色一变,赶紧进了裴雅的屋子,禀报道:“小姐!不好了!姑爷!和燧岩他们!他们打起来了!”
裴雅正在作画,闻言手一抖,一点墨汁就滴落在了纸张之上。
她别过脸来,“什么?!”
箜篌赶紧催促道:“您不然还是去看看吧,燧岩已经金丹大圆满了,咱们姑爷或许……不是他的对手。”
裴雅听了这话,眉头却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
“不急。”
燧岩此时也成了她手中的试金石,正好看看她这个好夫君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箜篌看着自家小姐一脸淡定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着急了。
“那……奴婢再让人下去瞧瞧?”箜篌试探地问了一句。
裴雅又重新提笔将滴落在纸卷上的墨晕染开,画了一只小猫上去。
听到箜篌的问话,她头也没抬,就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