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先生,我们不能......”
“千代田区的车站已经塌了,回不去的,除非你愿意徒步。”
渡小鸦随意地上前说着。
而那个男人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
还未等他说完,渡小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个只有手上沾满无数鲜血才会拥有的眼神。
男人识相的闭上了嘴。
“告诉我,哪里能够回到涩谷?”渡小鸦问起了诡秘调查局的人。
“很抱歉...”
渡小鸦歪着头,脖颈上抑制器红光微闪,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肩上迷雾旅行团的标识。
诡秘调查局的成员咽了口唾沫,冷汗遍布全身。
“可...我还需要和上面汇报...”
就在气氛有些死寂之时,一个活泼开朗的声音响起。
“哟鸦鸦,你怎么在这啊,真是的,找你找的辛苦死我了。”
只见十一扑了出来满脸惊喜地拥抱住了渡小鸦的身体,随后熟络地勾搭过了她的肩膀,身后瞬间走出一堆迷雾旅行团的成员。
“抱歉抱歉,我家鸦鸦给你们添麻烦了,鸦鸦我们走吧。”
十一给渡小鸦使着眼神。
“嗯......”
渡小鸦没说什么,任由十一带着她离开了车站。
看着和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自己身上的十一,渡小鸦脸色有些嫌弃地扒拉着对方的身体:
“喂...差不多得了啊。”
“不嘛不嘛...鸦鸦,明明之前每天晚上在图书馆里你冷的时候都是我来...”
十一一边说着一边装出娇羞的模样,
“都是我来暖床的哟。”
渡小鸦:“......”
“你丫是不是有病!”渡小鸦再也忍不了了,随后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问:
“现在回去吗?”
“鸦鸦,现在都已经快晚上八点了诶,现在东京电力总局只能将电力维持到明天下午三点,而且还是在夜晚宵禁取消电力供应的情况下。”
“现在地铁什么的都是运转不了的啦,不出意外明天中午左右我们才能回去。”
“嗯...”
“那现在...”
“是我和鸦鸦的两人甜蜜约会时间。”十一捧着脸,再次装作害羞脸红地说。
渡小鸦一阵沉默,却发现十字路口处,整座街道灯火通明了起来。
细看才发现,街道上家家户户前都挂满了红灯笼,醺红的光晕流转在街道各处。
霓虹灯一个接一个地亮起,各式餐馆的广告牌与夜店的招牌在夜空中闪烁。
渡小鸦:“?”你不是说没电了吗?
十一:“歌舞伎町,在大撤离前就是被日本称为最乱的街区,这里的夜店娱乐业最为发达,就像是日本的一个红灯区。”
“而现在忍野八冬的新宿区分支盘踞于此,他们有着自己的备用供电系统,每当东京电力局停止电力供应时,他们就会为歌舞伎町通电,并且所有门店免费开放。”
“那些车站内的人们便会来到这里,享受着最后的狂欢,这也是为什么新宿区撤离工作始终难以更进一步的原因。”
“忍野八冬的意图其实也很好猜,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阻碍大撤离的进行。”
“不过没什么用的啦,最后三天官方便会强制进行撤离的。”十一这么说着。
在二人谈话间,不少车站内原本聚集的暴走族年轻人和部分穿着公司西服的社畜已然汇聚在了歌舞伎町街道口,彼此有说有笑地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仿佛大灾变来临之前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压迫感。
“平日里就被压抑已久,其实他们抗压能力还蛮强的。”
十一这么说着,随后挽起了渡小鸦的肩膀拉着她朝着歌舞伎町走去。
渡小鸦:“?”
“唉哟鸦鸦不要这么冷漠嘛,说是红灯区,但其实就是玩乐的地方,咱们去饭店吃点东西,不去夜店k歌那吃个水果拼盘总没问题吧?”
渡小鸦刚想拒绝,视线却突然停留在了不远处走来的一个歌舞伎组成的队伍之中,伴随着一齐的是悠扬古朴的清唱声。
队伍里的歌舞伎们脸色涂着脂粉,看上去有些惨白,梳着头发,脚下穿着木屐。
“歌舞伎,这些年轻人估计不怎么喜欢,都是给那些老年人看的,我记得歌舞伎町有一个很大的会所,里面就是专门由这些歌舞伎进行表演的。”
“不过不会真有年轻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吧,涂着这么厚的脂粉超怪的好嘛?”十一吐着舌头说,随后注意到了渡小鸦的眼神有些古怪。
“鸦鸦怎么了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
歌舞伎的人群中似乎总有着熟悉的气息。
非常熟悉,但是渡小鸦不是很敢确信。
“我们跟上。”渡小鸦不由分说地便拉过了十一的身体。
“诶,诶诶诶?”
十一一边喊疼一边跟了上去。
歌舞伎的队伍很长,在夜市中远处看上去还有些诡异,十一此刻感觉他们就如同古时踏入鬼市的书生般。
歌舞伎们此刻似乎正在准备着什么,舞台已然被搭建完毕。
而二人则是默默地坐在远处的一间小饭馆观察着,十一点了一份炒饭。
店主应该是个华国人,胡子拉碴,活脱脱一副大叔的模样,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原来也会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吗?”店主大叔问。
十一表情诡异地刚想说什么,而渡小鸦却点了点头:
“是的,非常感兴趣。”
大叔一听也来了兴致。
“真的吗?”
“这家歌舞会社早在大撤离前就一直很出名,每天晚上都会在歌舞伎町进行会演,就在这间小饭馆附近,”
“每当我和妻子他们忙完了一天的事情后都会找来张小凳子看他们表演的。”
“说真的,他们所演绎的《京鹿子娘二人道成寺》绘声绘色......”店长大叔说着,二人却根本没有在听。
此刻,表演已经开始了。
舞台后方跪着一排手握某种乐器身着伎服的男人,口中唱着有些诡异的歌曲,乐器的声音空灵地回荡,而前方舞蹈着的队伍中,
一名黑发蓝瞳的少年此刻的舞姿轻柔而又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