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盯着老陈的脸……
虽然我的经验不如警察那么有把握，但是，此时此刻，我看着老陈也不像是在撒谎，或者是故意在隐瞒什么？
“老陈，你是真不知道，是么？！”
“真不知道啊，”老陈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感觉昨晚我睡得可好了，一夜都睡得很香，好久都没那么好的睡眠了……”
“这么说，你是又梦游了？”
“梦游……怎么好端端的又梦游？”老陈更紧张了，抓着我的手问，“是不是我梦游的时候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快告诉我啊？！”
“你倒是没做什么，就是……”
“那个视频，之后还拍到了什么，你怎么暂停了，继续放啊？”
“你……你真要看？”
“看啊，快点快点！！！”
老陈一个劲儿地催促我，但是我没有点播放，因为我觉得有必要先做个铺垫，免得老陈看了之后精神上受不了。
“老陈，这是服务生小哥拍的，他去茶水区拿暖壶，看到你在那里坐着，整个人的行为举止很奇怪，所以他才拍了视频……”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废话了，赶快继续播放吧！”
老陈特别着急要看接下来的视频内容，我很想给他打个预防针啥的，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被他催急了，只好按了继续播放。
很快，老陈就看到，手机里的自己慢慢淡出了画面，那是因为，手机移动到了老陈的对面……
这个视频我都看了十几遍了，所以再看一遍也感觉不出什么紧张，但是老陈却很紧张，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都停止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
就在老陈以为自己就快要看到对面坐着的人是谁的时候，可是，他却啥也没看见……
老陈这才意识到，居然自己的对面并没有坐着人……
他是在跟对面的空气在说话！！！
当老陈看到这里，脑门子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我始终密切观察着老陈脸上的表情变化，此时，看他慢慢地低下了头，都忘记去擦鬓角上留下的冷汗。
那个感觉，好像他是在想心事……
起初，我觉得老陈看到自己梦游的时候竟然会面对着空气在说话，他看了后会很害怕才对？
可给我的感觉是，老陈看了之后，害怕只是一方面，似乎还有别的一些东西……
似乎看了视频之后，他开始在思索什么东西？
我等了一会儿，低声问老陈：“你……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东西来了？！”
老陈没理我，也没抬头。
我又问：“是不是因为看到那个视频才想起来的，你能告诉给我么？！”
“我……我……我……”
当我问到第二句的时候，老陈终于抬起了脑袋。
看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记起什么来了。
就算是梦游，我觉得，起码也能留下一些记忆吧？
“老陈，你快告诉我啊！”
“好吧好吧，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也不是故意隐瞒，是真记不清了，”老陈用指甲用力地挠了挠少得可怜的头发，“如果你没给我看这段视频，我本以为那只是我做了一个梦而已，而且醒了之后，很多事情我也记不清了，差不多都忘了……”
我用诱导的口气问：“你昨晚做梦了，到底做了什么梦啊？！”
“是，的确做了一个梦，”老陈轻轻地点了点头，“在梦里……我……我梦见了何总……”
提到何总，我和老陈的眼睛对视着，好几秒，谁都没出声。
我不知道老陈此时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是我在想，昨晚坐在茶水区的那个看不见的人，会不会就是何总的鬼魂呢？！
想到这里……
我的吞下一口吐沫，然后压低声音问老陈：“哎，你在想什么呢？！”
被我这么一问，老陈像是被从梦里惊醒一样，身体还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惊醒后的老陈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这才告诉我说：“我……我在回忆昨晚那个梦啊？”
“哦，你想起来了么？！”我又问。
老陈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很模糊，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我在梦里，的确是梦到了何总，这个倒是可以肯定的……”
“在梦里，你跟何总都做了什么？！”
“记不清了，”老陈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真的记不清了……”
“那你们去了什么地方？”我继续问。
“也记不清了……真的……”老陈摇摇头说。
这也不能怪老陈，梦这种东西，大概谁都做过，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在梦里感觉身临其境特别清晰，但是只要一醒过来，很快就会忘记。
稍微有点儿清晰记忆的也只是在刚刚睡醒的那几分钟的时间，人只要一完全清醒了，下了床之后，关于梦的记忆就会很快被忘记，也许可以叫做被新的记忆覆盖了。
对于做梦，我觉得，大多数人，应该都是这种感觉吧？
刚才，我很耐心地问老陈，他在梦里，跟何总做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
这两个问题，老陈都回答不上来，似乎他是真忘记了。
然后我又问他，何总跟他说过什么话？！
本来，我这么一问，也没指望老陈能回忆起来，可是没成想，老陈居然冲着我点了点头。
顿时……
我心里一紧！！！
“你的意思是，你记得何总跟你说的话，是么？”我急忙继续追问。
“嗯嗯，不过……他应该说了很多话，”老陈一边说着，一边还竖起了一根手指，“但是……现在回忆起来似乎只有一句，我好像还有点儿印象……”
“是么，那是一句什么话呢？！”我盯着老陈继续问。
“何总对我说，”老陈压低了身体，几乎都趴在了办公桌的桌面上，用很慢地语速说，“就差你一个了……”
“……什么？！”
我一时间没听懂？
老陈接着又重复了一遍：“何总在梦里，他对我说，就……差……你……一……个……了……”
嘶……
就差你一个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