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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枕……”

楚月双眸充血,以至于声线都在发颤。

“我在。

他低声应。

狂涌如潮水决堤般的真力,竟都覆进了楚月的身躯和脊背。

夜墨寒欲抱她回去。

“等等,那傻鸟的鸡腿没拿上。

”楚月说道。

夜墨寒抿着唇无奈地望着她。

元神之中的朱雀,心绪万分的复杂。

这个臭女人,总是会骂他笨,说他傻。

但为了给他找回场子,拼死也要和洪千姬对战。

因为知道他酷爱鸡腿,明明自己的伤势都这般严重了,都没有忘记给他的承诺。

朱雀赤红似血的眼眸划过了深色。

他垂着头,在武者固有的元神空间之中,喃喃自语:“臭女人,明明你才是最傻的那个。

这会儿,老族长连忙去将店家准备的一百份鸡腿拿了过来,道:“夜帝尊,此乃将军所点。

楚月缓缓抬起玉指,玄力神识掠过,便将置放在眼下的鸡腿全都放入了神农空间之中。

“老族长,慕府宗祠大会这两日召开,是为选择下一任的慕府族长,或许是前辈归来的最好时机,至于北神卫这一手底牌,暂时不要显山露水。

”楚月说道。

“老朽谨遵将军吩咐。

老族长布满褶皱和沧桑的苍老脸庞之上,尽是钦佩和敬重:“烦请将军照顾好自己,武体内的钉子,尽早取出为好。

楚月微微一笑,轻点螓首。

男子不等她多说,便将她从茶馆带走,回到了慕府。

老族长在茶馆独自坐了许久。

他默不作声将剩下的茶水全部喝光。

喝完最后一杯。

老人把杯盏放下,眼睛炯炯有神,似有雷电之力闪过。

这一回。

他终于不用东躲西藏,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眼中。

“定国的英魂们,将军必不会让你们被怨气侵蚀。

老族长说:“她是个……好将军……”

……

慕府。

斜阳暗红绚烂,余晖洒落在茫茫的北洲大地。

偌大的府邸,便笼罩在傍晚的霞光之中,

白护法与血护法,正在划拳,猜楚月和殿下的下一个孩子,是小公主还是小王子。

血护法撇撇嘴:“像叶尘那般的小王子多好,如此一来,等他们长大,加上殿下就有三个男人保护夫人了。

“小公主金枝玉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岂非更好?血护法,你这重男轻女的思想,是封建,是糟粕,是茅厕里的臭气熏天。

”白护法怒道。

“老白,再人身攻击,小心本护法的剑,你若不服,那便用剑来抉择个高下。

“来便来,老朽若胜了,便是小公主。

“……”

两位护法闲的嗝屁,争论的差点儿要打起来。

恰闻长空之中的几许血腥味,俱都侧目看了过去。

随即。

齐齐目光一缩,担心不已。

“殿下,夫人她这是怎么了?”白护法忧心地问。

“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成这样了?”

血护法瞪目:“哪个孙子干的,我去屠了他们的九族。

夜墨寒温柔地抱着楚月,淡淡地看了眼两位护法:“去把云稷请来圣域。

云稷。

与他有手足之交情。

此人是个一顶一的双修天才,能够炼制出上等的兵器,亦有一手上好的医术,因此而闻名四方。

他既是神兵阁的高级炼器师,又是药神宗的长老弟子,还是星海城的名门之后。

至于这星海城,也算是凌天十大独立城池之一。

云稷算是天纵奇才,但此人性情淡泊明志,闲云野鹤,对人世的功名利禄毫不在乎。

“殿下,云稷在星海城闭关,恐怕……”白护法道。

“让他给本尊滚过来。

夜墨寒说完,便抱着楚月回房。

他信得过云稷的医术。

只有云稷亲自来治疗楚月,他才能放心下来。

白护法咬咬牙:“老血,稍后我用一下宝物传送灵石,去请云公子过来。

“北洲此地,交给我,你速速去请,夫人的伤势,只怕一刻都不得耽搁。

白护法连连点头。

事不宜迟,白护法不多说废话,直接用精血元气去启动传送灵石。

只为能够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去到星海城,与云稷相见。

……

房中,夜墨寒将楚月放在榻上。

即便他用真力治愈了,但放下之后,鲜血还是流满了床榻。

那一刻,夜墨寒慌了。

心脏都在发颤。

他活了九万年,原以为有这人世间最坚硬冰冷的心。

但现在他害怕的手都在颤抖,他的真力在楚月的伤势面前,丝毫没有用处。

楚月躺在满榻被鲜血浸透染红的床被之上,缓慢地伸出手来。

玉指,分别镶嵌进了男子的指缝中。

她试图去用自己的手,温暖着喜爱了九万年的男子。

但她的手太冷了,是神农之力都治不好的冷,像尸体一样——

思及此,楚月睫翼猛颤,眸光骤然暗沉了下去。

是啊。

以前的叶楚月,哪怕在极寒之地,手脚都是热的。

如此火与冰的差别,身为母亲的慕倾凰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楚月以为,她已经是个人了。

但这冰冷的触感,与尸体,又有何异呢?

人皇曾说,九万年前,她为抵挡天劫,扛下了无生钉。

这些钉子如影随形在她的生活之中,钉住了她身为人的资格。

从长安到北洲,身旁知己好友成群结队,都是可以托付后背的生死之交。

而今身在慕府,亲人环绕。

她以为得到了温暖和救赎,却忘记了自己原就是一缕孤魂的事实。

楚月闭上了眼睛,颤声问:“抱枕,你说,我是个人吗?”

话音才落,唇便被男人给堵住。

温暖的火,在充满血腥味的唇齿绽放。

男人反握住她的双手,抵在榻上,用自己全身的真力,温暖着她。

“人也好,妖也罢,魔又如何?”

耳畔,响起了夜墨寒的声音:

“我只知道,你是我此生来世生生世世的妻子。

“阿楚,你若是人,我便为人。

“你若是妖,我便堕妖。

“你若为魔,我便坠魔。

“你是什么,我便是什么,你在哪里,我就去往何处。

“你想做什么,我陪你去做,你想走什么样的路,我和你并肩而行,你要去多高的山巅,我都一路跟随。

“但是,阿楚,你不能丢下我。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