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安悦看见牛小田睡得很放肆,四仰八叉,旌旗招展,嘴角还挂着胜利的得意,不由脸一红,急忙出去了。
打开东屋的门,却见夏花和冬月,睡觉的姿势也相当随意,一个张着嘴巴,一个流着哈喇子。
不由内心感叹,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安悦哪里知道,就在昨晚,三人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将来自山上的匪徒,打得丢盔卸甲,抱头鼠窜。
微信的滴滴声,也没能吵醒牛小田,直到中午才起床。
抓起手机一看,正是阿生发来的资料,他的父母、货车司机和那名所谓烂人的姓名和照片,以及出生年月日时。
跟着一个抱拳的表情符。
“生哥别急,需要点时间。”牛小田打字回复。
很快,阿生就回了,两个字,拜托!
午饭后,牛小田凝神静气地画了两道符,分别是拘禁符和敛音符。
拘禁符画在了一小块白布上,敛音符则画在一张黄色的符纸上,念诵了催发咒语后,正式生效。
千万不能相信一只狐仙。
这两道符,都是给狐仙白飞准备的。
随后,都挂在了小小的养仙楼上。
看起来,好像更加瘆人了。
拘禁符,可以让白飞无法随便出来,敛音符,则可以让它无法窥听附近的声音。
就在挂符的刹那,牛小田的脑海里,听到了白飞不满的抗议,“牛老大,你过分了!”
“防狐之心不可无。”
牛小田不以为意的坏笑,抗议当然无效,必须要加强对狐仙管理,直到某一天,它能发自内心的归顺本老大。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牛小田大咧咧的接起来,粗声问道:“哪位啊?”
“俺是杜娟。”
“想不起来了。”
“俺是朱有根的媳妇。”
东风村的,上次,就是朱有根和杜娟两口子合谋设套,想要算计本大师,没想到计划失败,反而赔了钱。
牛小田的手机里,还存着杜娟脱衣乱跑的视频,每看一次就笑一次,实在有趣。
“找我干啥?”牛小田没好气的问。
“大师,俺男人他被鬼给迷了,一到晚上就发疯,吓得俺都尿了好几次裤子。”杜娟带着哭腔哀求,“俺求求你,帮帮他吧,他是个畜生,可咋地也是孩子他爹啊!”
“不会又想算计本大师吧?”牛小田冷笑。
“绝不敢,俺可以对天发誓,要是撒谎,天打雷劈。”杜娟声音很大。
“能给多少钱?”
“五千行不?”
“太少了!”
“那就八千,俺就这点钱,孩子还得上学呢,老花钱了。”杜娟叫苦。
好像,还行!
赚钱的事儿,当然不能推辞。
朱有根不是个好玩意,但也罪不至死,看在八千块钱的面子上,就去帮他一回吧!
“必须先交钱。”
“俺懂!一定,一定!”杜娟连声承诺。
“具体咋回事儿,等去了再说吧,给你省点电话费。”
杜鹃欲哭无泪,八千都花了,但还是连连称谢。
开着豪车去一户农家,好像太夸张了。
牛小田还是决定骑摩托,于是,留下冬月在家养伤,招呼夏花一道出发了。
会开车的夏花,当然也会骑摩托。
牛小田干脆坐在后座上,搂着夏花的腰,指明方向后,一路呼啸着直奔东风村。
夏花骑摩托的水平,当然不是牛小田能比,速度一直飙升到最高,赛过小轿车。
摩托车似乎发出了拖拉机的豪迈声响,畅享速度与激情的同时,牛小田也一度担心,下一刻就骑散架了,两人腾空飞起五米八。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就进入了东方村,速度这才慢下来。
根据记忆,牛小田很快找到了朱有根的家。
胖乎乎的杜娟,正穿着半棉的拖鞋,站在大门口等着,气色确实很差,眼圈黑不说,都有了能装下一枚钢镚的下眼袋。
“大师!”
杜娟看见牛小田,就像是见到阔别已久的亲人,眼泪立刻就扑簌簌的掉下来。
“别哭了,本大师既然来了,一切迎刃而解。”牛小田大模大样道。
“大师,给!”
杜娟从宽松的大裤兜里,取出了一捆钱,缓缓地放在牛小田的手上,真心的不舍得。
牛小田连声谢都没有,快速点了一遍,直接放进双肩包里,这才背着手问道:“家里咋这么有钱?”
“哪有钱啊,这都是有根卖蛇肉赚来的。”杜娟道。
牛小田大感惊讶,忙打听详情。
杜娟也不隐瞒,上次灭了蛇妖,带来的那些蛇肉,不但味道好,而且,尤其对男人有益。
吃上几口,晚上眼睛发光,龙精虎猛。
于是,朱有根进行了夸张的宣传,自己留下一些,剩余的蛇肉分成若干小块,用天平秤着,都卖给了村民。
此举还引来老主任的极大不满,大蛇来自于自家老哥的家里,朱有根帮忙打蛇不假,却不该贪了这么多钱。
卖钱就卖吧,朱有根一张棉裤腰嘴,还到处说蛇妖被老冯头搂着睡觉这件事,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杜娟感叹,到底是不义之财,现在就都吐出来,给了牛大师。
牛小田眉头一直皱着,蛇肉用处不大,当时为了激励朱有根参与打蛇的斗志,便给了他,“朱有根怎么吃的蛇肉,吃了多少?”
“煮,煮熟吃的。吃,吃了一点儿。”杜鹃支支吾吾。
“放老实点儿!”
撒谎水平不高,夏花都看出来了,目光不善。
杜鹃打了个机灵,寒着脸说道:“就大师走的那天,有根饿坏了,生吃了一块,鸡蛋大小吧,还说味道不错。”
无知者无畏啊!
牛小田拍了下脑门,内心佩服,朱有根真是个不怕死的夯货。
之前叮嘱,要晾晒加工,每次只能吃指头大小,朱有根非但不听,还生吃多吃!
所谓夜晚的龙精虎猛,分明就是上面残留的毒素,刺激出的结果。
幸好分开给卖了,摄入量不多,如果他再生吃几块,非得死在炕上不可。
朱有根现在的情况,也跟死在炕上差不多。
据杜鹃讲,朱有根彻底陷入黑白颠倒,白天呼呼大睡,咋都叫不醒,晚上起来作妖,口中说的都是鬼话。
杜娟吓得东躲西藏,也不敢出门借宿,只要不在家,家必被砸。
“再这么熬几天,俺非得让他熬死不可。”杜鹃抹着眼泪。
一边走进院子,牛小田一边问道:“朱有根晚上都说了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