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汐和郑羽然离开住院部，找到了器官数据库的负责人办公室。
郑羽然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进来。”
两人走进去，看见一个黑瘦的男人坐在电脑前玩手机。
他的白大褂挂在一边，也没有好好穿着。
男人皱眉看着她们，道：“这里不能随便进的，你们有什么事吗？”
唐汐将名片放在桌上推过去。
男人一看到这个，立刻起身。
“哎呦，唐小姐，您怎么来了？”
这家医院有唐氏的股份，还不少，医院里的人都知道。
唐汐道：“刘医生，今天早上，有一个肾脏入库，但是刚入库就被提走了，说是分院要做紧急手术，有这件事吧？”
“这个……这都是内部信息，您是听错了吧？这……”
“我既然来问了，就确认没听错，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刘医生含糊道：“这我得查查才行。”
他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按着，终于点点头：“是，是有这件事。
分院的病人等着做手术，我们也得配合，不知道这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唐汐将手机扔在桌上，上面正是分院病人的资料。
“那么究竟是哪位病人需要紧急手术？你指给我看。”
刘医生立刻道：“唐小姐，我们是不能透露病人的情况的。”
唐汐沉声道：“你们只是不能向器官捐献者及其家属透露受捐者的情况，我也没问你谁拿走了肾脏。
我只问，今天有哪位病人接受了肾脏移植的手术？
手术安排在几点？
由哪位医生主刀？”
“这个……这个……我打个电话，分院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拿着手机走到里面，拨了电话，又往里走了几步，生怕唐汐听到似的。
电话打了半天，都没有动静。
刘医生有点急了，额头上都是汗，在那个角落来回踱步。
唐汐淡淡道：“怎么？给郑先生打电话没人接吗？”
刘医生吓了一跳：“什么？唐小姐，你说什么呢？”
唐汐冷声道：“我说，如果你是给分院的人打电话，那应该很快就能接通。
可如果是给郑若海打电话，那么我暂时屏蔽了你的通话频道，所以打不通。
刘医生是打算继续站在那个墙角，还是过来把事情交待清楚？”
“唐小姐，你可能是搞错了，我不认识什么郑若海……”
唐汐一掌拍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吓得刘医生一个哆嗦。
“刘医生，器官买卖是什么罪名你知道吗？
郑若海拍拍屁股走了，可怪罪不到他身上，可你呢？
你想清楚，他给你多少钱，值得你去坐牢？
羽然，报警吧，把这些东西都交给警察。”
“好。”
郑羽然拿出手机，作势就要报警。
刘医生立刻连滚带爬的扑过来：“别！别报警！”
唐汐冷声道：“刘医生，我对你私底下做什么生意没有兴趣。
我只想知道，今天早上那颗肾脏去了哪里？”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医生也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他深呼吸两口气，终于缓缓开口。
“就是……就是郑先生……”
“哪个郑先生？天底下这么多人姓郑呢。”
“郑若海，唐总的小舅子，他每个月都给我十万块钱，让我帮他留意有没有新的肾脏入库。
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想帮他那位肾脏衰竭的妻子早点做器官移植。
后来我才知道，他让我做这个是因为……
他不想让他老婆做手术。
如果有数据匹配的肾脏入库，就以分院有人要进行手术为理由，走个程序把肾脏提走。
只要我办成一次，他就给五十万。”
唐汐的眸色渐沉，酝酿着一场风暴。
“器官提走，送到哪里？”
“给他，他说有黑市的渠道，卖出去的钱也都给我。”
“那么从张世珍入院到现在为止，你一共收了多少钱？”
“……三百多万。”
唐汐冷笑一声：“张世珍入院不到两年，除了郑若海给的每月十万和黑市的钱，你至少还拿了两百多万。
也就是说，至少有四次匹配的肾脏入库，你都走程序提走了，是吗？”
“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