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汐拿过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盖住了客厅里的沉默，郑羽然像个犯了错的小孩，迟迟不敢抬头。
过了许久，头发终于吹干了。
唐汐起身，道：“你应该已经学会怎么处理伤口了，这几天多注意一下，别发炎。”
“好。”
“你母亲那边，我已经跟医院说过了，往后除了你我，不许任何人探视。”
“好。”
唐汐道：“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郑羽然突然起身，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
“唐汐！我还手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失望。”
“我知道兰登为什么对我那么严厉，因为以后我要陪你做很多事。
如果我不够好，你可能会没命。
我希望自己足够好，能成为你的帮手。
虽然我今天打不过那么多保镖，但是总有一天我可以的。
真的，我学东西很快的。”
她的声音很大，好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生怕唐汐听不见似的。
说完这些，她的头又低下去了。
唐汐勾了勾唇，轻笑道：“今天是你的第一次考核，我觉得你表现很好。”
“什么？”
郑羽然惊喜抬头，因为激动扯到伤口，疼的嘴角抽搐。
“真的吗？”
唐汐浅笑：“真的，虽然对局势把握的不够清晰，可却证明我的助手很勇敢。
我想，即便将来有枪林弹雨，你也不至于吓到躲在我身后哭。”
郑羽然得到了夸奖，脸颊泛起红晕，眼中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我……我会更努力的，我学别的也会很快，一定早点出师，不让你失望。”
唐汐微微一笑：“好，我等着那一天。”
唐汐往门口走去，背后又传来郑羽然的声音。
“唐汐！晚安、晚安啦。”
“晚安。”
……
晚饭前，唐汐回到了唐家。
她一进门，唐其为便道：“唐汐，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唐汐一边换鞋，一边道：“平时父亲也没多问过我一句我做什么，有话就直说。”
郑若兰在一旁委屈道：“你这孩子，现在说话是越来越夹枪带棒了。
你爸爸也是关心你，怕你在外面闯祸得罪人，才多问了一句。”
唐其为冷哼一声：“她现在本事大的很，在家里耀武扬威，去公司里目中无人，现在还要跑到亲戚家里指指点点！
唐汐，你舅舅教训自己的女儿，你跑过去掺和什么？
你还敢动手，我看就是老爷子把你宠坏了，让你学的无法无天！”
唐依依柔声道：“爸爸，你别生气了，舅舅也说没什么大事。
只不过邹小姐受了惊吓，也去医院检查过了。”
唐其为道：“没受伤是人家运气好，不是唐汐跑到人家家里撒野的理由。
唐汐，你明天一早就去郑家，给你舅舅赔礼道歉。”
唐汐嗤笑一声：“你是被这母女俩吹风吹傻了吗？这种荒谬的话都说得出来。”
“唐汐，我是你爸，你……”
“郑若海长期家暴妻子，虐待郑羽然，这事你知道吗？”
唐汐直截了当的问。
唐其为避开她的眼神，道：“无论如何，那也是人家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唐汐道：“你当然觉得无关，因为你也觉得，妻子女儿都是可以抛弃的身外之物。
只不过郑若海用的是暴力抛弃，你用的是冷漠抛弃，没什么两样。
这种对待无辜且弱小的人的暴力，任何人看到了都应该设法阻止，而不是轻飘飘一句家事就可以带过。
但你可以无视，因为对你来说，郑若海比郑羽然更有价值，是吧？”
唐其为被说的脸上无光，怒道：“你现在是在教育你的父亲吗？”
唐汐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你这样的人，即便是世界上知识最渊博的学者，也教育不好了。
所以，我不是在教育你，我是在告诉你，总有一天，郑若海会没有价值。
郑女士和唐依依都可以看清楚，一旦郑若海失去利用价值，我父亲会怎么对他。
我、可比任何人都期待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