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汐开车沿着路边找到了最近的一个公交车站，郑羽然果然在那里坐着。
天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了。
她坐在这里，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唐汐降下车窗，道：“上车。”
郑羽然没动。
唐汐又道：“难道一直在这里坐着，就能解决问题吗？上车！”
郑羽然上了车，唐汐带她回了酒店，将她推进浴室。
“把身上的汤洗了，换身衣服出来再说。”
郑羽然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
她穿着唐汐给她准备的一条裙子，因为没有唐汐那么高，又实在太瘦，所以显得人在裙子里晃晃荡荡的。
唐汐淡淡道：“过来，上药。”
郑羽然不敢推脱耽搁一秒，立刻跑到沙发处坐下，老老实实的掀起衣服。
如唐汐所料，郑羽然昨天拎着药回家，压根没涂过。
她的后背有大片大片的紫红斑驳，大概是皮下出血，紫红伤痕又盖着已经快要消散的淤青，触目惊心。
她的胳膊上被刀划了一道，血已经干涸了，可伤口却在水蒸气的作用下泛着白。
唐汐将她的伤口包扎，该上药的地方都上了药。
有时她的手重了一些，郑羽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又立刻咽下去。
她的力气便轻一些，上完药之后，她又道：“过来吃饭。”
她在她洗澡的时候让酒店送了午餐。
郑羽然坐在餐桌边上，看着面前精致的菜肴，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吃过一顿正常的饭了。
她低着头，饭扒拉进嘴里，眼睛酸的要命。
唐汐冷不丁的问：“后面你打算怎么办？”
“我……”
唐汐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这卡里有两百万，就当是谢你当年替我受罚，不需要你还。”
郑羽然愣住了。
两百万对她而言，是她打一辈子工都赚不到的钱，也是她母亲现在的救命钱。
郑羽然低下头：“我当年只是举手之劳，后来虽然挨了一巴掌，可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实在不值得你用两百万来报答。
这钱你如果愿意借给我，我一定每个月都还你一部分，总有一天会还清的。”
唐汐勾了勾唇，又拿出一个车钥匙放在桌上。
“我缺一个贴身助理，年薪一百万，要求你学会我需要的一切技能。
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譬如探望你生病的母亲，你不会有任何私人时间，二十四小时都需要随叫随到。”
郑羽然茫然的看着唐汐：“什么……什么意思？”
唐汐道：“两条路，你想好了来告诉我。”
唐汐起身走出餐厅，郑羽然立刻起身追了出来。
“我选第二个！”
她手里抓着车钥匙，眼神急切惶恐。
唐汐道：“我提醒你，贴身助理要处理的不止是公司的事情，更多是我私人的事情。
而我做的事情可能会不符合法律和道德，就像你昨晚看到的那把枪。
如果哪一天你不想做了，或者想为别人工作，我大概率会要了你的命。”
郑羽然看着唐汐清冷的眉眼，远不像她记忆中那样唯唯诺诺，文静腼腆，反而字字诛心，气场凌厉强大。
她说会要了她的命，那就是真的会这样做。
郑羽然认真道：“其实，这几个月我也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
许穗的事情我关注了很久，你切掉唐依依手指的事情也有些传言。
简而言之，你现在变得很厉害，不再被欺负了。
昨晚我看到救我的人是你，非要缠着你跟你走。
我想，万一……你能有一点点办法救救我和我妈妈呢？”
她看到昔日懦弱到需要她站出来保护的唐汐，却掏了手枪，将那些欺负她的混蛋打的屁滚尿流。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哪怕对方是持枪的杀神。
她抬眼，认真的看着唐汐，眼神坚定。
“你给了我机会，我当然选第二个。”
唐汐勾了勾唇，道：“好，吃完饭我们先去医院看一下你母亲的情况，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郑羽然立刻回到餐厅去吃饭。
这一次，她吃的很有劲，仿佛未来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