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坐。”
整个人显的很颓丧,林喻耸拉着眼皮,推来一瓶啤酒。
“什么时候回来的?”
坐在林喻对面,接过啤酒,白诀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林喻的状态。
面色看着不太好,情绪也很低迷,像是被某件事打击到了一般。
“昨天。”
林喻嗓音微哑,说着起开酒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学长…”
见林喻一口闷完了整瓶,白诀眉角一挑。
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白诀也起开酒瓶,陪林喻喝了几口,而后试探性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句只是简单的询问,白诀也是适时的抒发疑惑,但林喻却是有了反应。
他扯着嘴角苦笑一声,又开了一瓶酒,再度灌口。
“学长…”
眼看着第二瓶酒就要空底,白诀连忙起身拦下林喻,“有事你和学弟说。”
仍是苦笑,林喻在白诀的劝导下放下酒瓶,往椅背一靠,整个人显得极为颓丧。
“白学弟,我是真废物啊。”
先是一句情感色彩浓烈的自嘲,林喻声线在微微发颤,“我不自量力接下b级任务,许多人都因为我的愚蠢而死…我是废物,我他妈是真废物啊!”
拳头紧握,牙关几欲咬碎,林喻垂下脑袋,受酒精刺激的神经舒张,肆意宣泄情绪。
“怎么…了吗?”
还从未见过林喻这幅模样,有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狂跳,白诀不禁皱起眉,显着几分担忧。
“冬卦和兰研都死了…”
林喻颤声道,“都因为我死了…”
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名字,白诀的太阳穴一阵狂跳。
冬卦、兰研。
在因为魅影的那几次轮回中,白诀曾和他们有过接触,两位都是很好的学长学姐。
但现在,林喻却和他说冬卦和兰研死了。
白诀眉间一沉。
紧接着,在林喻的叙述中,白诀了解了一切。
事情的起因,源自大三开学,学院下派的破除杀人规则的任务。
由林喻、姜浅浅、兰研、冬卦组成的审判者小队,是莱茵学院大三年级名头最盛的学员小队。
而林喻,是审判者小队的队长。
小队队长有挑选任务的权限,因为即将抵达超越期,被所有人奉为异能天才,在膨胀中,林喻挑选了为数不多,有关b级杀人规则的任务。
这个杀人规则很强,强到任务下派时甚至惊动了校长,得到同意后才成功落到审判者小队的手中。
而问题,就出在了这次任务上。
林喻带着小队成员,信心满满的前往任务执行地点,在经过一个月的寻找后,终于找到了规则本体。
不过,就当要展开破除行动时,意外发生了。
杀人规则很强,非常强,超越林喻想象的强!
强到,比林喻和姜浅浅弱一线的冬卦和兰研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都怪我,要不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冬卦和兰研也就不会死…”
酒液滑过喉咙,林喻满脸痛苦。
“这也不能完全怪你。”
白诀安慰道,“毕竟谁也不知道‘邪眼’那么强。”
编号0044,b级杀人规则,邪眼。
林喻所执行的,就是破除邪眼的任务。
在林喻的描述中,邪眼能控制他人,将包括人在内的生物变为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傀儡。
而冬卦和兰研,就是死在了被邪眼控制的突破期异能者手中。
要不是林喻和姜浅浅足够强大,估计连逃跑都够呛。
“为什么我还活着…”
一想到自己的队员倒在自己眼前,林喻却无能为力,绝望感顿生,“我应该去死的,我应该去死的!”
“学长!”
听林喻在颓丧中所说的话,白诀声音也慢慢提高,“冬卦学长和兰研学姐还等着你给他们报仇。”
“报仇…我要报仇!”
身前的空酒瓶数十,林喻眼眸逐渐浮上血丝,“我要…破除邪眼!”
没有说话,白诀把剩余的酒液喝完。
林喻喝的有点多,醉的有些厉害,现在正是情绪发泄的点。
而就在氛围沉默之际,林喻桌前响起电话铃声。
林喻用仅剩的意识拿起手机接通。
“你跑哪去了?!”
虽然没开免提,但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够大,带着焦急。
“你他妈别…”
林喻刚要吼出声,手突然一抖,手机直直落到桌面,因为桌面溅落的酒液,顺势滑到白诀桌前。
怔了一下,垂眸看了眼来电备注。
是姜学姐打来的。
看林喻靠着椅背有昏昏入睡的征兆,白诀帮他继续接听电话。
“你别闹了,快告诉我你在哪…”
或是听到了手机掉落的碰撞声,电话那边的姜浅浅着急非常,连声音都罕见的软了下来。
“姜学姐,我是白诀。”
先是表明身份,白诀继续道,“林学长喝醉了,在美尔茨这…”
报了餐厅名,只见姜浅浅匆匆挂了电话,正在赶来。
也是喝的有点多了,白诀头晕乎乎的,和林喻一样靠着椅背,看着对桌的林喻,一股复杂难明的情绪在胸腔酝酿。
磨合了两年多的小队成员相继离世,把他换做林喻,也会相当难受。
世界上最痛苦的 ,莫过于亲密与熟识之人的与世长辞。
白诀曾经经历过,所以更为理解林喻现在的感受。
不过一会,姜浅浅赶来,原先被冷意遍布的俏脸此时充满了忧急。
“你没事吧?”
来到靠着椅背合起双眼的林喻身边,姜浅浅担心的呼唤一声。
“我对不住他们…”
意识逐渐被酒精麻痹,林喻如梦呓般喃喃,“我也应该死的…”
“别说傻话了。”
姜浅浅带着哭腔,表现出白诀从未见过的柔弱一面。
“学弟也早点回去吧,我先带着他回去休息了。”
扶着林喻起身,姜浅浅和白诀道。
“嗯。”
头也晕的厉害,白诀勉强站起身。
目送姜浅浅扶着林喻离开,白诀又在座位坐了一会,待清醒不少,离开餐厅。
沿着月色,回到宿舍,白诀并没有太大困意,在洗漱台冲了把冷水脸,坐在床下桌前发了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