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于门口交汇。
白诀和安凌雪对视,能看到她眼眸中的惊慌。
“是…是我队友的声音。”
随着敲门声,安凌雪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他被杀人规则的意志寄宿了?”白诀声线倒是平稳。
“应…应该是。”安凌雪话声弱弱的。
“他有安全屋的钥匙吗?”有女房东用钥匙开门的经历,白诀现在的心情很沉重。
如果这位队员也有安全屋的钥匙,那估计就得重谋生路了。
“没有,钥匙只有两把,队长那一把,脚垫下一把。”安凌雪摇头。
随着她的这句话,白诀稍稍松了口气。
没有钥匙就好。
“那我们就在安全屋里呆着。”白诀决定道。
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和规则意志寄宿的生物直面,是白诀目前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办法。
“不用躲。”
他刚说完,身旁的安凌雪一脸认真的提出不同意见,“我们可以在开门的一瞬间,用布莱恩子弹击中规则意志化身,破除‘蓝月亮’!”
白诀试图从安凌雪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
但,她很认真。
“你说真的?”白诀面色一沉。
“嗯!”安凌雪郑重点头。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安凌雪,反而,对拥有异能,还是专门为破除杀人规则而来到这的安凌雪和她的小队,白诀很愿意把自己身为普通人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
但是,
安凌雪前面给他留下的憨憨印象实在是太深了,多少会感觉不太靠谱。
布莱恩子弹能瓦解规则意志。
和安凌雪对视着,看她的俏脸从认真朝郑重转变,白诀深呼吸一口,眼眸微深,带着一股决然。
“听你的。”白诀从沙发边站起身。
门外的敲门声仍在,伴以呼唤安凌雪出门看月亮的话声。
下了决定后,没有和白诀第一时间前往门前,安凌雪先是走到餐桌,在摆放在餐桌上的大包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把造型同样诡异如黑蛇的‘布莱恩之魂’,递给白诀。
“一会你开门,我对着规则意志的化身开枪!”
安凌雪从腰间抽出自己的手枪,和白诀一起,缓步走到门口。
点头回应,白诀先一步靠到门前,握住门把,转过头和安凌雪对视,用嘴型倒数三二一。
“一!”
随着宣告开门的数字托出,白诀猛的下拉门把,开门间,安凌雪迅速的扣动扳机,对着门外就是两枪。
“砰砰——!”
子弹突破音浪,发出与物体碰撞的爆响声。
此时,白诀将安全屋的门彻底拉开。
入眼,是一片漆黑,以及多了两处弹孔的对门。
安凌雪先白诀一步将视线落到下行楼梯。
然而这一看,却是令她瞳孔收缩。
下行楼梯,正有一道身影走到半程停住,转过头,用无神的目光和她对视。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的戏剧化。
规则化身刚走,白诀和安凌雪刚开门。
紧接着安凌雪之后,白诀也看到了化身为安凌雪队友的规则意志。
那是一个男人,没有任何生气的男人。
距离不到几个阶梯,一股淡淡的腐尸味开始在鼻尖萦绕,白诀只感觉周身温度骤降,如寒冬提前降临。
不能和规则化身对视!
对视后的一秒,白诀极速反应,压制一切迷乱心智的欲望,猛的偏过头,抬手对着下行楼梯开枪间,一只手揽住安凌雪的腰,把她拉入屋内。
进门的一瞬间,白诀就要关门。
但,门刚要闭合,一只苍白的手兀然从门缝伸进,阻止门的闭合。
白诀盯着那只手,眼眸睁大,食指再度扣动扳机,朝那只手射击。
“砰——!”
枪声刺耳,将怔神的安凌雪拉回现实。
她瞳孔颤抖,看着一只似被腐蚀般的断手从门框边缘滑落。
就当白诀以为,接下来能顺利关门时,意外再临。
他低估了男人的爆发速度。
在那颗布兰恩子弹发射,伸进门缝中苍白的手断开的下一瞬,男人的半边身子随之探了进来,在门缝卡住。
白诀脸色一白,扳机再度扣动,又是两颗子弹激射。
“砰砰——!”
枪声很大,在安全屋内外回荡。
但,这次的布兰恩子弹,没有击中男人。
只见它身影如鬼魅般,在白诀开枪的前一刻闪到屋内,并贴着墙,快速靠向一边,成功躲过子弹袭击。
它…跑到屋子里来了。
这一刻,白诀的呼吸几乎滞停。
身后,安凌雪惊慌的躲在他后背,小手用力的抓住白诀的衣角。
好死不死的,门在这个时候顺着惯性猛然合闭。
男人就在身前不远,白诀和安凌雪若要开门逃跑,绝对逃不了来自男人的袭击。
只能用布莱恩子弹拼一拼了!
根本想不到更好的逃生可能,白诀一咬牙,视线一转,锁定男人的同一瞬,扣动扳机。
“砰——!”
是枪声,以及子弹落空,与墙体碰撞的声音。
而白诀眼前,被他锁定的男人,突然没了身影。
视线猛转,极速扫视间,待白诀再度锁定男人的身影时,他浑身一僵。
不知何时,男人来到他的身后,单手掐住安凌雪细长的脖,神色阴冷的将她举起。
喉部紧缩,窒息感将她整个充满,安凌雪无助的瞪大着眼,双手上探,想要拨开勒住她脖子的手。
不过,窒息之后,是深深的无力感。
安凌雪的俏脸从涨红到慢慢失去光彩。
白诀眼眸睁大,他想开枪,用布莱恩子弹近距离攻击男人,但。
他好像动不了。
亦如,前几次与女房东对视后,意识逐渐恍惚,对身体也丧失了控制权。
“看看吧,外面的月亮很美…”
“看看吧…看看吧…”
手下,安凌雪逐渐失去生息,男人看着白诀,话声如魔音般具有诱惑。
双目空洞无光,白诀转过身,如一具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走到窗前。
抬头,一轮幽蓝圆月入眼。
一如前几次,白诀通体崩裂,浑身血肉如瓦解般掉落,血腥染红了映照在地板上的幽蓝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