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地底岩洞此刻正风雷激荡，光电爆鸣，在两名盖世强者的交手余波中摇摇欲坠。
天下第一魔对决神州第一妖！
这场旷世的大战决定了《飞仙录》日后的排名变化，或许也决定了昊离神州今后的势力格局。
众人眼中只见矛影纷飞，魔光呼啸，一妖一魔的身影在战场上飞掠如电，以骇人的速度闪现纠缠。瞬息之间便交手千百招，胜负只争须臾！
何景太等人为了避开战斗余波一退再退，直到后背贴上了冰冷的洞窟岩壁。
以狐玉含、甲芝两人的实力，想要看清和理解这种层次的交战实在太过勉强，他们只能捕捉到灿烂闪烁的光影变化，感受到真气和妖力的剧烈波动。
至于交战中的两人是如何厮杀过招的，那就完全看不明白了。
整个决战现场只有何景太、文天南两人能凭借神级实力，看清远处妖王和魔尊的战斗细节。
凌寂与狐千霖二人的交战过程被何景太的双眼完整捕获，然后化作神经信号送入大脑进行详细解析。
以何景太的眼光和经验来看，妖王狐千霖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
他修炼感悟的空间大道在自身体表形成了坚不可破的护盾和铠甲，放眼整个神州，攻击能穿透空间屏障的强者屈指可数。
同时狐千霖还拥有断天矛之锐利，昊离星君以凶兽骨骸炼制的杀伐之器，普天之下能抵挡其锋芒者，同样屈指可数。
换言之，狐千霖同时拥有绝强的攻击之矛和绝强的防御之盾。
空间壁障能隔断一切攻击，断天矛却横扫四方无人能挡。
狐千霖在《飞仙录》上排名第五，果然实至名归！甚至这还有点低估了他！毕竟撰写《飞仙录》的紫华剑派是人类势力，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碰上这样一位攻防一体，毫无弱点的妖王，神州大陆的任何强者想必都会感到头疼。
可万分遗憾的是，狐千霖这一次面对的敌人是凌寂！魔道至尊！天下第三！
何景太原先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想掳走狐玉含，必须先打破空寂钟。打破空寂钟的人到底是文天南还是凌寂？
答案在此时揭晓。
凌寂敢在神州修行界自称“血魔”，那必是杀人如麻，屠戮万千的狠人，而且他领悟的大道法则也很可能和杀戮，死亡，毁灭脱不开关系。
和狐千霖厮杀对战的凌寂虽然手无寸铁，完全没有法宝仙剑护身，但他的一招一式竟仿佛自带审判之力，伴随着无穷神威。
战场之上，妖力真元激荡，化作猎猎罡风四溢，同时还有乱石飞舞，还有空间之力凝聚的层层壁障。
然而，无论是罡风，乱石，还是空间壁垒，若是胆敢挡在凌寂出拳的路径上，必会在一瞬间崩溃粉碎，湮灭成无！
只有绝世仙器断天矛勉强可以抵挡凌寂的攻击而不至于瞬间毁灭。
毁灭大道！
此刻的何景太万分肯定，血魔凌寂领悟的法则神通必然是三千道法之中惊神泣鬼的毁灭大道！
“毁灭大道”造成的效果因人而异，要么像“必死之咒”一样远程收割敌人的生命，要么像“轰炸空间”、“亚空瘴气”一样近距离削除空间物质。
凌寂掌握的显然是后者。
血魔凌寂拥有的毁灭神通在某些方面要远远胜过何景太的轰炸空间，比如说他的全身都可以附着毁灭之力，而不是仅有一只右手可以发起攻击。
毁灭法则的力量甚至还能从他的体表延伸出一定距离，化作无形的刀剑攻击对手。只不过法则之力的总量是有限的，这么做会导致凌寂的一部分躯体无法被法则力量覆盖。
从另一些方面来说，血魔凌寂的毁灭神通比起轰炸空间又远远不如，因为它没办法削除万物，至少没办法毁灭断天矛这个级别的绝世神兵。
当然，这是血魔凌寂的极限，而不是毁灭大道的极限。
作为三千道法之中的顶级神通，毁灭大道蕴含着几近无穷的威能。而血魔凌寂连飞升境界都没有达到，自然只能领悟大道之力的皮毛部分。
他固然可以毁灭这世上的大部分物质，却奈何不了断天矛这样的盖世神兵。
血魔凌寂如此觊觎断天矛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作为《灵宝录》排名第四的绝世兵刃，断天矛的品阶已经是人间巅峰，非常逼近星君们收集天外物质打造的“真正仙器”。
凌寂领悟的毁灭法则之力不但能附着在拳脚上，还能从自身体表延伸出一定距离。
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这些毁灭力量只能化作无形的刀剑攻击对手。
但若是手中拥有合适的仙剑法宝，毁灭法则之力便能附着在法宝的锋刃上。让法宝的威能和毁灭之力结合，迸发出惊世骇俗的力量！
简单来说，没有法宝的凌寂已然是称霸天下的猛虎，拥有断天矛这样的强大法宝之后，这只猛虎便插上了翅膀！
从某种角度来说，毁灭法则似乎是天生克制空间法则的。狐千霖最大的噩梦就是遇上凌寂这样毫不费力就能击破空间的敌人。
然而，血魔凌寂发起这场挑战的底牌还不止于此。
战场上不知何时弥漫起一股腥甜刺鼻的气息，鲜红妖异的腾腾血光从凌寂体表涌现。
这些黏腻腥臭的血色光澜像一滩滩半凝固的鲜血流淌在凌寂体表，如同恶魔甲胄一般将他层层包裹。
哪怕被断天矛直接劈中，这恐怖诡异的血色甲胄也能勉强支撑，只有在半凝固的血甲蠕动复原之前，用断天矛连续命中同一个地方，才有可能击破凌寂的防御！
矛与盾，攻与防，超凡世界永恒的话题。
狐千霖懂得利用断天矛和空间法则为自己构建极强的矛盾组合，血魔凌寂如何不懂得这个道理？
何景太曾经在《飞仙录》上读过关于血魔凌寂的生平简介，凌寂此人修炼的功法乃是人人谈之色变，极其阴毒霸道的“天煞血魔功”。
据说这门功法能吸噬战败敌人的精血，这些强行纳入体内的精血能量在平日里有如猛火焚身，痛苦不堪，但在战斗中却能化作强大的血甲抵御伤害。
这也是凌寂被世人称作“血魔”最主要，最直白的原因。
狐千霖以断天矛为矛，以空间力量为盾。
凌寂以毁灭法则为矛，以血魔甲为盾。
可惜的是，无论以矛破盾，还是以盾御矛，狐千霖都略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