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琰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湿了,记忆中,也就是小时候爷爷还在的时候背着他。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短短几天,宗哥背了自己两次了。还是逃命的时候。
“宗哥,我会好的,等我好了,也可以保护你。”颜琰小声道。
“你现在就保护了我,而且你自己感受一下,你烧的没那么厉害了。很快就会好的。”宗阳把人背着之后才发现的,颜琰热度退了很多。
安德烈回头看了一眼:“我之前烧了十天,啊,以为要死在这里了。结果没事了。”
“我烧了四天。”宗阳道。
宗阳背上的颜琰道:“我第六天。”
“啊?你们都发烧了?”卫东惊讶:“都没事吗?”
卫城笑了:“这不是废话?”有事的都死了。
就好比他们爸妈。
“嘿嘿,就是好奇。我们没有烧。”卫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伤感。
张小莫道:“我也没有。”
宗阳不禁想,是不是挺过发烧的人就变得力气很大了?可自己力气没大多少啊。
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地方,虽然外墙倒了,里头好像没事。是个以前的社区小医院,里面也有人。
还有当兵的。
见有人来了,上来问他们是哪里来的。
宗阳几个人说了之后就被安置在了一个房间里,这里已经有七个人。
没办法,太阳就快出来了,这一片没有多少建筑还在,这里就是比较好的避难所。
“往北城区走,好像没塌的房子多了一点?”张小莫问众人。
众人点头,确实,这边的建筑还是有没塌的,之前他们在的那个区基本都没几栋楼还好的。就算没塌也是很深的裂缝,不可能住人了。
“北城区原来就是郊区,新建的建筑多。”宗阳把颜琰放下:“外头有河,我看有人在打水,咱们也去吧?”
“啊?那不能喝吧?”卫东皱着脸。
“宗哥是叫咱们洗一洗呢。”卫城拍弟弟的头:“想什么呢?”
卫城哦了一下:“那就走。”
“小莫你和颜琰在这里待着,我们一会带水回来。”宗阳道。
张小莫点头,就挨着颜琰坐下,看守他们的行李什么的。
其余几个人出去,河边确实有人在打水。甚至他们就是想喝。
这河水的水位已经低的很不可思议了。这几个月的暴晒,晒干的都不少。
他们没有工具,看见有人用水桶和绳子,就过去借。
那是个四十多的男人,看他们几眼:“一桶水换一瓶水,或者一包泡面,或者一包饼干。我给你们打。”
宗阳摇头:“怎么可能,我们没有那么多。”
男人眼睛一亮,没有那么多,就是说还是有一些的。
“那少一点也行。”他眼巴巴的:“我女儿每天吃不饱,我打水也是想放一天然后喝,可惜……”
这水喝不了,要是刚打上来是浑浊的,你放一天后,就生出绿色的东西来了。
喝了肯定拉肚子,这缺医少药的,拉肚子就是很要命的事。
医院里的当兵的有一些消毒药片,但是也很少,何况污染成这样的水,一点消毒药品怎么管用?
“你打三桶给我们,再借一个盆给我们。我给你一瓶水,一包饼干,两颗糖。”宗阳道:“你不可能再换到这样的东西了。”
那男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打水是从河里又不是家里。卖力气就能换到吃的,最划算不过。
很快,他就打上来第一桶水,倒在一个塑料盆里。
宗阳他们看着那浑浊的水也有些发憷,但是不洗洗也不行,这么热 的天,身上这么脏,也会滋生细菌的。
只好狠狠心洗了头脸,又脱了外头衣服整个身上搓了一下。
不敢说多干净,至少清爽了不少。
天边已经有了太阳的踪迹,他们拎着水回去。
安德烈陪着张小莫,找了个角落叫她简单也擦了一下 ,大家互相检查了身上没有什么虫子之类的,又把刚才顺手洗了的湿裤子穿上。
宗阳一回头,就见颜琰眼神躲避的看向别处。
他勾唇一笑坐在他身侧,小声问:“小朋友在看什么?”
颜琰不说话,他确定宗哥又逗自己。
自己是个同性恋啊,当然会想要看同性的身体。尤其是宗哥自己也说他也是,那他……当然会想看啊。
“好了,快洗洗。”宗阳笑着拍他。
颜琰却怎么也脱不下来,本来没什么,叫宗哥一逗,现在脱衣服就真的很尴尬。
宗阳坏笑:“带你出去找个角落?”
颜琰脸红:“不用了。”
他扭头过去脱了外头的衣服擦洗起来。
宗阳大刺啦啦的欣赏小朋友的身体,像一只发育的很好的猎豹。虽然很瘦很瘦,却很有力量的感觉。
宗阳觉得有哪里不对,忽然想起他手受伤了:“你手上的伤不能碰水,我帮……”
话顿在嘴里,颜琰也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宗阳一把拉住他的手:“我帮你。”
他捏了一下颜琰的手,颜琰就把手上的手攥紧。
本来伤可见骨,现在只有几道口子了。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而且好像,一直都没太疼……
等他洗完,太阳已经出来了,一旦出来,就猛烈炙烤着大地。
不过,宗阳还是借着尿尿的接口拉着颜琰出去,走到医院角落拉开他的手:“你原本的伤口不是这么小吧?”
当时他看着颜琰双手血淋淋的。
但是背他走的时候,他手就 不流血的,宗阳只以为是自己看错,或者就是不严重,所以检查过后就没多管。
现在看,很不对劲。
“宗哥,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忘记自己受伤了。也不太疼。”颜琰忐忑的看着自己的手,又去看宗阳:“宗哥……”
“别担心。其实你看安德烈,他好像也跟你一样,力气变得很大。我猜测跟发烧有关,不过我好像没太大的变化。咱们再观察一下。”宗阳拍他的后背:“一会有人问就说本来就只是划伤。”
“嗯。”颜琰松口气,他就怕宗哥觉得自己奇怪。